正东方传来一阵声响,两人顿时面色一变,也顾不上相互争执,不过瞬息,这两人就都已经不见了踪影。
到底还是来得晚了。
等赵岚赶到时,漫天烟雾阵阵,之前还富丽堂皇的山庄,此时已经被炸得支离破碎,残横断亘,已然是一片废墟。
浓烟渺渺,废墟之中似是有一道身影,笔直如剑似的直直的戳在原地。
“二位可倒是让我好等。”
就连说话的语气,都与之前截然不同,此时的庄主,就好像是变了个人一般,眼底一片血红,看起来吓人的很。
“几日不见,庄主看起来倒是沧桑了些。”
南风慢悠悠的,即便是看着这般恐怖模样的庄主,也是半点改变也无,依旧还是秉承着他一贯的轻佻模样,唇角略微上扬,似讥嚣,又似轻狂。
只不过,这次庄主的心思却并不在南风身上,他的目光透过重重烟雾,落到赵岚的身上,“不知殿下要我千重引有何用。”
待他问来,赵岚才像终于看见站在烟雾尽头处的男人似的,就见赵岚抬眸,波澜不惊的眸落到庄主身上。
“何谓千重引?”
这话说来,也就是并不承认庄主所说的话了。
庄主看着面前的两人,忽而低低的笑了起来,期初声音极低,就好似有虫鸣震动一般,而后仰面哈哈,眼角眉梢都写满了极致的震怒。
直至此刻,烟雾才终于散尽,废墟中的男人,面上已经无一处不满是褶皱,生生比方才老了几十岁!已然是个垂垂老矣的老人!
他视线落到赵岚身上,眼神如钩,“殿下何必如此开玩笑,凤凰庄就只有你们一行人进入,在此之前数十年都相安无事,不如殿下帮老夫解答一下,这到底是何缘由?”
此时说话是半点都不客气,全然没有初初见到赵岚时那种狗腿谄媚的模样,想来也是怒气不已,半点假装都不想了。
只是赵岚不过唇角轻轻扬起,眉眼微弯,嘲讽似的道,“若是如庄主所言,这东西还真就必定是我拿走的了。”
那庄主轻哼一声,面上颇为不屑。
可赵岚见状,反倒是眉目舒展,“只是庄主这般口说无凭,如何能证实就是我拿了它?况且,我身为太子,这些东西,还需要从你这偷才能拿得到么?”
“你!”
没想到赵岚竟然会这么说,被他这狂傲的语气刺了一激,庄主面色更是阴沉,却是真被他激住了,视线缓缓落到唇畔带笑的南风身上,一双眸子里透露着游疑。
“庄主,你我十多年来从来井水不犯河水,不过就是被个小家伙刺激了一番,就准备要同我内斗了?”
南风不以为意的撇了撇嘴。
这两人你来我往的相互推诿,庄主本就强行压制住的脾气再也控制不住,已然直接爆发。
“不管你们谁!今日都别想从凤凰庄走出去!”
狠话已是脱口而出,一双眸子愈发猩红,就见他双手指尖骤然拉长,竟然像是中毒一般乌黑,脚上动作朝着这两人狂奔而来。
赵岚还来不及同南风较真他方才口中所说的‘小家伙’这个用词,就见庄主已然是出现在他几步之外了。
手势如风一般的朝着他席卷而来,赵岚脚上一动,放在平时是堪堪能避开的指风,可在此时却完全不管用,赵岚只觉胳膊一痛,竟然是被庄主的手指给划破了一道血痕。
应是浅淡的一条痕迹,可在此时却让他隐隐的有一种发麻的感觉。
只是此时并不是他能停顿的时候,赵岚抽出腰间的佩剑,抽出当下竟是听那剑鸣铮铮,是把绝世好剑!
正同庄主交涉的南风察觉到他拔出的剑,眸子里闪过一道异色,“幽光。”
这世间能看见赵岚出手动作的人极少,更是很少人知道,世间极为珍贵的血练剑竟然就在赵岚手上。
此时他才堪堪拔出剑,就已见那剑气缭绕,而原本极其清冷的面容,像是被此剑染上了一层凛冽之气似的,竟是有种让人隐隐想要后退逃离的威利之气。
南风因此分神,竟然被庄主偷袭了一番,胸膛之上骤然被他的指尖划破一层,好在他躲闪得快,更是不像赵岚那般被他指尖划破皮肉,不过就只是外衫撕裂开来。
可即便是这样,也足够让他恼怒。
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衣衫,南风伸出手,像是抚摸着情人的肌=肤一般温柔着动作,视线落到自己的衣衫上,竟是满眼的不舍。
“倒是可惜了。”
近乎于呢喃似的发声。
只是在他眼里看来这着实是可惜得很,在还清醒的庄主看来,也不过就只是一件破衣衫而已,全然没有半点值钱,更别说,现下这个已然走火入魔、满眼通红的庄主了。
他歪了歪脑袋,见南风低头不语,更是半点动作也无,脚上更是加快了速度,手指已经做成形,眼见着就要直接朝着南风身上招呼。
可下一瞬,就见他突然停下了动作。
庄主缓缓转过了头,就见赵岚犀利着眉眼,那双平静无波的眸子正盯着他面前站定的人,而这人正是南风。
喉咙嗬嗬,庄主想要说点什么,却只能发出这种不似人声之语。
就见赵岚手上一转,只听一阵血肉撕扯,就见庄主已经睁大着那双猩红的眸子,全然不动了。
“就这么杀死他?倒是便宜了。”
南风看着已经没了进气的庄主,轻轻地笑了一声。
下一瞬,他手腕一转,就听‘嗖嗖’两声,而后是利器飞入血肉之中的顿响,还不等看清他到底做了什么,庄主就已经不受控制的倒在了地上。
他着落的地上之时,赵岚手上的剑也不自觉的从他的身上脱离,带出一片淋漓的血迹。
“你要这样,他才不会再活过来。”
南风依旧低低的笑着,唇角略微勾起,一双眸子似笑非笑的盯着赵岚。
“你想杀我?”
最后一个字落得重音很是微妙,他唇角翘起的弧度,更是多了几分讥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