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门大咧咧的敞开着,暗道里依旧漆黑一片,半点声响都没有。
周围萦绕的零星几只萤虫都四散开来,都不停地打着转,就好像是找不到方向似的。
惠以烟的视线随着这些不断转动的萤虫移动,就见原本还迷茫似的找不到方向的萤虫,突然像是被号召了一番似的,朝着某一个点聚集开来。
“没想到,还真是你。”
突如其来的一道声音响起,随之而来的是骤然的明亮,惠以烟被这突如其来的光亮刺得眼睛眯了眯,就见面上沾染了一丝蓝绿色痕迹的无嗔从暗道里走了进来。
更是在他进来的当下,青铜门自两边缓缓合上,嘎吱嘎吱的声响再次传来,惠以烟更是眯了眯眸子。
“你把他斩杀了?”
无嗔手里正拿着一个圆咕隆咚的东西。听到惠以烟的话,他倒是弯了弯眉眼,如寺庙中的僧侣一般和气。
闻言,无嗔把手上的东西举了举,“还真不是,是它自爆而亡的。”
手腕顺势抬了抬,更是把创面显示给了赵岚跟惠以烟看。
上面的创口看来,还真是凹凸不平,更是破纷纷,显然是跟无嗔手上惯用的那把匕首不想符合。
还不等着赵岚跟惠以烟询问,无嗔就已经自己说了起来,“我方才同他缠斗了一番,只是没想到他并不恋战,反倒是一直想要朝着你们这边奔来。”
“你的意思是,他不希望我们把这道门打开?”
惠以烟反问。
无嗔的眸子闪了闪,“我听到这边传来嘎吱声,就知道你们应该是已经进到门里了,也并不打算再同他纠缠,只是怎么都没想到,我才刚要后退,发出了一声嘶吼,就爆体而亡了。”
“他应该已经被转换成了这扇门的守卫。”
赵岚听着他们两人说完,总结了一句,只不过并没让这两人思忖太久,就抛出了新的问题,“你们看这里。”
赵岚的声音把这两人勾了回来,惠以烟朝着赵岚看去,就见这地宫中的正中央,竟然是摆放着一樽棺材。
“这是,古棺?”
无嗔满是惊讶的开口,就见上面仅剩的萤虫似乎是听到他声音了似的,正缓缓地闪烁着,只是在这光亮之中那点幽光并不显。
这棺材显然是有些年头了,可表面上却半点灰尘都没有,就好像是经常有人过来清理一般。
惠以烟随着视线望过去,就见这四周墙壁上满是婴儿拳头大小镶嵌到墙壁上的珠宝,视线扫到头顶上时,惠以烟才终于得知这里突然的明亮到底是怎么回事。
只是不等惠以烟说话,耳边就已经传来了一道摩擦的声响。
“不能开棺。”
无嗔的手已经放在了棺材盖上,显然下一刻就是要开棺了的,却被惠以烟及时厉声制止住。
“解药不可能在这里。”
见惠以烟这般笃定,无嗔倒是把手又收了回来,他眸色幽幽的打量了一圈,而后缓缓勾唇,“羊皮卷上的所有密道我都走过了,若是不在这里……”
剩下的话他并没有说完整,可即便是说到这里,惠以烟也知道他想表达什么。
但这口棺材,现在还不能开。
“你有没有想过,这羊皮卷上不只是上面标注出来的这些密道。”惠以烟伸出手,轻轻地摆了摆手上的羊皮卷。
无嗔想都没想直接否定了她的话,“不可能。所有的密道都已经在上面了。”
“是所有的密道没错,但是,你看到的不一定是所有的。”
惠以烟的话刚说完,无嗔就已经皱紧了眉头,片刻之后他舒展了五官,笑了起来,“若是没有个完整的解释,我猜我们的合作可能就要到此为止了。”
“这里不光只有洞下的密道。”
赵岚的嗓音有些冷。
“你看。”
原本还有些不以为意,可随着赵岚的视线随着看去,无嗔的面上更是紧绷起来,他怎么都没想到,那人竟然会做出这种东西来。
他们所处的位置,就好像是在镜子的一面,所有藏匿的东西都放在镜子的另一侧,所以不管他们如何找,总归都是找不到。
找不到解药就不可能出去,出不去,留在这里就只有死路一条。
赵岚瞬间想到了刚下洞时,留在洞口处的那些尸骸。想必他们也定然是找遍了全部,最后抱着绝望而亡。
“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都想不到,他们的头顶上竟然还会有类似于铜镜似的东西,无嗔几乎是瞬间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面色也骤然难看。
“若是我没猜错,只怕我们看见的仅仅是有人想要让我们看见的而已。”
惠以烟勾唇,倒是缓缓的笑开。
她这一路走来不是没想要静下心来思忖过,但从跟赵岚相遇之后,所有的一切都水到渠成得很,更是连半点歇脚的时候都未曾有,就直接到了这里。
若不是骤然明亮的光,惠以烟可能在此时也会跟无嗔一样,直接掀开了这棺来看。
突然一阵风乍起,三人谁都未曾动作,就见不远处缀满了珠宝的墙壁发出‘隆隆’的声音,待到声音停下,一个人影从中走了出来。
那人依旧身着一身青衫,清隽的眉眼,略微翘起的唇,“倒是没想到,你们现在才发现。”
南风的嗓音饱含嘲讽,可视线落到惠以烟身上时,反倒是多了些温暖的意味。
“玩的愉快么?”
他说这话就好像不过就只是让惠以烟出来游玩一圈而已,甚至是带着浓浓的占有欲。
几乎是瞬间,赵岚就凌厉了眸子,走到惠以烟面前,挡住了南风的视线。
“殿下伤势严重,还是早些回去休养生息得好。”
即便是赵岚挡住了大半部分惠以烟的视线,但南风也并没有因此恼怒,依旧似笑非笑的同他们说这话。
就听着‘咕噜咕噜’一声,无嗔手上原本紧握着的头颅在地上滚出了个弧线来,突然的声响让惠以烟侧目,就见无嗔面色已然苍白。
“师傅?”
他颤抖着声线,眼眸里满是惊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