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绍仲见状便问道：“怎么了？”
方进深深地叹了口气：“真是半刻不得闲啊，就出来一会儿的功夫，我那当事人就急了。”
当律师的确实什么难缠的当事人都会遇到，眼见着吃的也差不多了，程绍仲便说：“走吧。”
走出餐厅，方进想打辆出租车，程绍仲自是不介意送他一程。
可奇怪的是，方进没答应，他挤了挤眼睛，揶揄着：“我怕你程总的气场太强大，一出场就闪瞎了别人的眼，我自己去就行了。”
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程绍仲懒得搭理他，见他不领情，也不多说了，直接坐上车离开了。
等到车尾消失在路口之后，方进才拿出手机，找到方才的号码回拨了过去。
“不好意思哈林总，刚才没有听到电话，是是是，我这就赶过去了……”
……
沈瑟吃完了午餐，正好同事们也陆续回来了。
她拿着饭盒去洗手间简单清洗了一下，不一会儿有一个人也走了进来，还走到了她身边。
“哟，沈律师，这是自己开了个小灶？”一道打趣的声音传来。
沈瑟转头一看，是李芳。
即便是两人已经“冰释前嫌”，可是关系无论如何也说不上有多好。
不熟的人之间说这种玩笑话，有点逾矩了。
沈瑟闻言只是浅浅笑了笑，算是回答了。
李芳并没有因此气馁，她接着又说道：“今年团建的地方定下来了，这次不打算去野外玩了，就找了个室内拓展的场所，大家联络联络感情就好。”
沈瑟说：“我恐怕没办法参加了，不好意思。”
“为什么呀，每年来所里的新人都是必须要去的，团建的目的是为了增进同事感情，你可不能缺席啊。”李芳笑意盈盈地说。
没办法，沈瑟只好又说：“我最近身体不太舒服，实在是没有精力参加，我会跟老大请假的。”
李芳的眼睛不自觉地向下瞥了眼，然后她重新笑开，拍了拍沈瑟的肩膀：“没事，还有时间呢，这几天你再考虑考虑，改变主意了再找我。”
李芳走后，沈瑟将饭盒装好，想到即将到来的团建活动，真的是有点头疼。
下午，沈瑟接到法院的消息，说顾绍季的案子宣判的时间定下来了。
就像是一封等待已久的成绩单，明知已经成绩垫底，因而也缺少期待感和紧张感了。
沈瑟很清楚，这件事过后，顾绍季的案子就跟她没有什么关系了。
明明是该如释重负的事，但每每想到，只让她觉得心口愈发堵得慌。
……
程绍仲回到公司时，宋成岭跟随他一起来到办公室，向他汇报一些工作。
“安城经济报的记者想约您一个专访，可以按照您的行程来调整时间。”
程绍仲点点头，答：“找个时间安排一下吧。”
老板这么痛快地答应了，宋成岭还觉得奇怪，他本以为程总会一口回绝呢。
“另外，商会的杨会长致电，两天后有一个经济发展形势交流会，诚挚邀请您参加，邀请函稍后会邮寄过来。”
“好。”
宋成岭将要求一一记下，打算稍后将时间调配好。
待他要出去时，程绍仲叫住他，交待给他另外一件事。
听完后，宋成岭有点拿不准，便确认道：“事关所有的场合吗？包括私人的交往？”
程绍仲没正面回答，只是说：“事无巨细。”
宋成岭明白了，郑重地点了点头。
离开程绍仲的办公室，宋成岭回到自己的工位上，正要制作这几天的行程表，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
对方没有废话，直接开门见山：“宋哥，你让我查的那几个人找到了。”
先前有人在餐厅闹事的事，宋成岭虽然答应沈瑟没有外传，可是私下里还是找人去查了那些人的底细。
不管怎么样，他得知道这些人是谁，心中有数是一方面，他也得小心提防着类似的事再次发生。
“是谁？”他沉着声问。
对方回答：“是几个不务正业的混混，平日里靠着替人打架出头赚点钱花。那天去餐厅闹事，也是因为有人找到了他们，给了他们一部分钱，说尽量闹得难看一点。”
宋成岭又问找他们的人是谁。
“那几个混混也不知道，只知道那是个女人，打扮的神神秘秘的，没有转账，给的是现金。”
不知道身份，这可就难办了，跟大海捞针没区别。
许是怕宋成岭怪罪，对方赶紧又说道：“不过有监控录像录到了那个女人的样子，虽然不是很清楚，我这就把截图发给您。”
宋成岭很快收到了这张截图。
确如所说，影像很模糊，别说辨认出人的容貌了，就连年纪也看不出来。
只是再失望，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宋成岭说：“好，先这样吧。这件事你继续盯着，要是再有线索，第一时间告诉我。”
“是，宋哥您放心。”
挂了电话，宋成岭又仔细端详了一下那张截图照片。
长发女人，黑色的长裙，遮住半张脸颊的墨镜，手里拎着的蓝色布袋，真的是看不出有什么标志性的特征。
过了会儿，他干脆不看了，将照片保存好之后，继续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到了下班时间，宋成岭听到外面的门响了一声，抬眼望过去，果然是程绍仲走出来，看样子是要走了。
“没事的话你也先回去吧。”
宋成岭只觉得幸福来的太突然。
什么时候还能准点下班过啊。
程绍仲说完便走了，剩下他还在原地愣了几秒钟，随后低呼了一声。
秘书Emily拿着一些文件走过来，路过的时候看到了宋成岭正在收拾东西，看样子是要随时走人的样子，顿时眼角就提起来了。
“宋助理，你在干什么？”她的嗓音不算多尖利，可总有种盛气凌人的意味在。
宋成岭一贯不与她计较，甚至总能笑意满满的，对她很殷勤似的。
“我要回家了。”他指了指自己的手表，“下班时间到了。”
“什么？！下班？”Emily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工作都没有完成，你就要下班？”
宋成岭被她质问的有点哭笑不得，他们分管不同的工作，也不存在上下属的职级，换句话说，就算他提前翘班走了，除了程绍仲之外，也没人能管得了他吧。
于是他在心里冷嗤一声，这位“空降兵”未免管的太宽了，可表面上却笑意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