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大约只有二十出头的年纪，不光是长相稚嫩，就连身上都透露出青涩的气息。
她抬起头看向程绍仲的时候，眼里满是敬仰和崇拜，似乎真如林卓飞说的，她视程绍仲为偶像。
程绍仲一时没有反应，倒是林卓飞表现的很熟络热情，他让女孩子上前，说：“你来介绍介绍自己，别怯场，程总喜欢的可是落落大方的女人，什么时候都敢仰着脖子跟人说话的呢。”
他描述的还是沈瑟，先前后者在他面前叫板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他不是个大度的人，当然也始终耿耿于怀着，碍于程绍仲的面子他没有找沈瑟算账，可不代表他心里边儿没什么芥蒂。
此刻说出这种话，就是拐着弯儿地讽刺，以此来勉强发泄一下心里的不满。
女孩子闻言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足勇气，对着程绍仲说道：“您好……我叫伊然，我是法学系大二的学生，很高兴见到您。”
程绍仲这时候说话了：“你好，伊然。”
听到他叫自己的名字，伊然的脸顿时变得通红，耳根后也像是火辣辣的，要烧起来似的。
激动的不止她一个人，林卓飞也没意料到程绍仲会如此，还想着要不要再添一把火，才能让他破防呢，没想到他对这个小姑娘还挺感兴趣的？
果然，男人都没什么两样，喜新厌旧，有了更年轻漂亮的，以前的那些就都成为过去式了，还有什么可留恋的呢？
林卓飞朝伊然笑笑，后者便很知趣地走到了的程绍仲身边，但她没像别的女人那样贴到他的身上，只是乖乖地站在一旁。
林卓飞见状便将旁人都支走，然后他自己也找个借口走开了，但凡是有点脑子的，都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
不过程绍仲对此并不排斥，他看向伊然的眼中也没有任何不耐烦的意味，对这个安排欣然接受似的。
林卓飞走开后，注意力当然没有离开这边。
他远远看着程绍仲和伊然相谈甚欢的样子，眼里浮起嘲弄的笑意。
伊然单独和程绍仲站在一起，也是心如擂鼓，紧张不已。
程绍仲问她的话都很平常，比如家乡在哪里，以后想从事什么方向的专业，但她回答的都磕磕绊绊的，好像在说谎似的。
许是怕程绍仲误会，她赶紧解释道：“我真的是安城大学法学院的学生，我真的是来自青城的……”
程绍仲闻言淡淡笑笑：“我知道了。”
伊然的脸更红了，有些手足无措地绞着手指，微微垂下头站在他面前。
这副模样，倒真是有几分像以前的沈瑟。
那时的沈瑟，在别人面前性格很外向，在他面前却总是有些扭捏，还有些莫名其妙的委屈和难过，他不明白为什么，经常会觉得不耐烦。
后来她不再那个样子，待他如其他人一样大方得体了，温和从容了，他才后知后觉，她那个样子，只是因为看待他和别人不一样而已。
思绪回转，他对伊然说：“你以前认识我吗？”
伊然连忙点点头，然后想了想，又摇摇头。
“我刚上大学的时候，曾经看过您的一篇专访，后来又知道了您的很多事迹，觉得您特别厉害，我想和您一样，成为一名很厉害的大律师！”
“我现在已经不是律师了。”
伊然的脸更红了：“嗯……可您仍然是我的目标。”
程绍仲倏尔笑了笑，伊然抬头望去的时候，正好与这个笑容相对。
她有些愣住了，原来他笑起来的时候那么好看，虽然严肃的时候就很好看很好看了。
两人还在聊着，这个时候，不知道从哪逛了一圈的林卓飞又走了回来，冲程绍仲挤了挤眼睛：“程总，能不能抽空跟我走一趟，毕竟以后有的是机会聊嘛。”
程绍仲没有表达异议，他便又对伊然说：“去外面等一会儿，很快就结束了。”
伊然咬了一下嘴唇，又看了眼程绍仲，这才像门口走去。
林卓飞依旧笑的灿烂：“要我说，还是程总的眼光好，这女人啊，浓妆艳抹没什么用，得要越品越有滋味。”
程绍仲看了他一眼，目光有些凉淡。
林卓飞还不打算停下：“虽然现在的大学生被玩的不少，可我保证，我找的这个，绝对又单纯，又干净。”
话真的越说越露骨了，不晓得他是真的喝醉了，还是故意说出这种话来找人难堪的。
程绍仲说：“林少还有别的事吗？”
林卓飞这才回神似的敲了敲脑袋，应道：“有有有！看我这记性！我说了有个人一直想见程总，还没来得及介绍呢。”
他说着，引着程绍仲走向那个玻璃墙后的空间。
方才有无数的人从那面前经过，可没有人驻足，也没有人有进去的想法和资格。
林卓飞推开那扇门的时候，身后明显有人诧异了一下。
里面的装饰跟在外看的一样，尽是奢华辉煌。
一方面表现得生人勿近，一方面又毫不掩饰地展露在众人面前，这样的矛盾，不晓得是主人的恶趣味，还是根本不在乎里面的一切被窥探出去。
坐在沙发上的是几个中年男人，都已经秃顶突肚，被灯光一照，有些油光满面的。
林卓飞带着程绍仲过去，跟他们介绍。
几人对程绍仲的到来反应不大，连起身都没有，只是点头示意了一下。
林卓飞见状又笑着补充了句：“这位可是程忠道先生的外孙，程家唯一的后人。”
听到程家，原先还有些漫不经心的几人顿时眼睛聚焦了，继而起身，伸出手来客气道：“原来是程总啊。”
程绍仲还不知道他们的身份，可看他们的样子，似乎不该跟以前的程家有什么交集。
他的外祖父已经去世多年，就连结交的好友都是杨怀瑾那样的耄耋老人，怎么可能跟这帮人有什么交情。
最重要的是，林卓飞此来，究竟是打的什么样的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