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是根本不敢问。
只怕一张嘴,强装出来的坚强镇定都会土崩瓦解。
我走出院外,坐上景澜派来的车。
路过我捡到阿无那里时,我猛地把视线收回来,默默地低头看着自己指甲上鲜艳的颜色。
车子驶离山庄后很快上了高速,但是却没往城区开去,而是径直到了机场。
我被带上景澜的私人飞机时才知道,他要去国外度假。
我登机后就看到景澜低着头坐在那里看文件,便悄无声息地坐了下来,一直低着头不敢去看他。
现在,我对景澜的惧怕已经到了极点,却又不能让他看出来。
我真的不知道该用什么面目来对待他。
故意烟视媚行的法子应该行不通,现在又不是他偶尔出现在山庄的时候,漫长的旅途中我没有把握能让自己一直不露馅儿,而且听闻了自己以前的那些作为,我觉得景澜应该非常讨厌我那种做派。
背负了父母性命的情感,也已经沉重到让我没有办法再坦然任性、大胆直率地对待他。
除了沉默,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办。好在景澜一直在忙碌,似乎根本没有看到我。
漂亮的空乘小姐过来帮我系好安全带。
飞机起飞的时候,失重感让我有些头晕想吐,我闭上了眼睛靠在座椅上。
有温热的掌心覆盖在我的手掌上,“怎么?怕?”
景澜的声音依旧淡淡地,我睁开双眼,便看到他探究的目光。
“没有,有点不舒服。”我深吸了一口气,问他:“我的行李都没带,怎么办?”
“用不到。”
这是什么意思?
我其实没太理解,景澜却没有解释的意思,又低头去翻阅文件,只是左手始终搭在我的手上。
无聊的飞行时光并没我想的那么漫长,私人飞机上的晚餐美味至极,空乘小姐甚至还特意熄灭了机舱里的大灯,封闭的机舱里我和景澜虽然并没多少交谈,气氛却还不算糟糕。
吃过晚餐我为了避免尴尬便开始装睡,谁知装着装着,就真的睡着了。
这些天我的睡眠都不太好,反而在飞机上睡得很沉,等我醒来时,已经接近当地时间中午,我问了空乘才知道,我们居然已经跨越半个地球,从帝都到了澳大利亚的阿德莱德。
这里正是盛夏,我突然明白了景澜为什么说我的东西用不上。
自从我身无长物在医院醒来,身上的每一根线头都是用景澜的钱买的,从初秋季到隆冬都是如此,却还没有经历过夏天。
所以当我看到空乘小姐帮我准备好的靓丽长裙时,生出些恍若新生的错觉……
陌生的国度,截然不同的季节,让我也生出几许好奇和兴奋。
而更令我难以压抑欣喜的,是景澜对我的态度。
或许是因为他换下正装,休闲随意的打扮让他少了几分威严,也许是因为他终于肯偶尔对着我露出微笑。
我悲哀地发现,哪怕经历过这么多事情,哪怕差点丧命,哪怕父母都因此被我害死,我还是没有办法抑制地爱着景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