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全城都陷入了狂欢。
苏言穿着慕子初送给她的定制版礼服,出现在中央饭店门口时,引得无数人惊艳尖叫。
大红色的曳地长裙金光闪闪,独特的剪裁将她姣好的身材勾勒地愈发完美。
一头长长的黑发盘成一个髻柔顺地垂在脑后。
虽然是舞女出身,但无论是模样、身段还是气质,在偌大个海城都再难挑出第二个。
这就是苏言。
耀眼的苏言。
她脸色淡淡的,配合着慕子初演出。
两人登上舞台的时候,忽然有人闯入。
砰——
那人身着黑色长风衣,一脚踹开了中央饭店的大门。
“苏言,谁特么给你的胆子敢背着我和别人订婚?”
声音低沉沙哑,却无端端给人一种压迫。
所有宾客都转身看着他。
“天啊,那是陆记纺织厂的老板陆兆北吗?”
“陆先生这个时候来是什么意思?砸场子吗?”
……
耳边那些嘈杂苏言都听不见了,她就看着她心心念想的那个男人从人群中央朝着她走来。
气场太强,他一走近,宾客们都自动退到两侧。
这般拥着他走来的样子倒真像他是帝王。
苏言情不自禁。地朝着他走去,忽略了身侧的慕子初。
慕子初嘴角挂着得意的笑,抬起手朝着空中打了个响指。
许多事情的发生就在一瞬之间。
前一秒还皱着眉,一脸不爽地朝他走来的男人忽然就朝后倒去。
紧接着,尖叫声和子弹激射而出的砰砰砰的声音此起彼伏。
苏言眼睁睁地看见陆兆北倒在了她的面前。
她瞳孔皱缩,双手下意识地搅在一起,浑身都石化了。
人群四处逃窜,有人撞到了她,她这才如梦初醒,拔腿就朝着陆兆北跑去。
“小言儿,你往哪里跑?”慕子初不知从哪里伸出一只手,牢牢地拉住了苏言的手。
“你今天的订婚对象是我,你的未婚夫也是我,你现在是要跑到另一个人的怀里,让我成为整个海城的笑话吗?”
“你不许去!你忘了我们之间的交易吗?你答应过我,今天这场戏你要陪我演到底。”
苏言喉咙不停地滚动着,胸膛也止不住地剧烈起伏,她用力去掰扯桎梏着自己的那只手,声音已经染上了哭腔:“你放开我!我要去找他。他中枪了你看不到吗?”
“他是谁?”
苏言喘着气,眼睛已经被如同火灼般的焦急烧得血红,她一字一句认真地说:“他就是我一直在等的人,他就是我的非他不可。慕子初,别说我答应过你这么一件事,就算我答应了你一百件,这些事情在我眼里都不及我南烛哥哥的一根头发丝!”
“你不是说他已经不在了吗?你骗我?”
“我为什么要跟你谈论他?我方才所说的一切只是想让你知道,他回来了,我就不会再和你订婚了,哪怕是一场戏,我都不愿意演了。”
慕子初空出的那只手紧握成拳,他微微俯身,在苏言耳边咬牙切齿轻声问:“哪怕我把你和你那青梅竹马为孙大帅效力的事情捅出去,你也不在乎?”
苏言:……
她额上青筋都迸了出来,纤细的手腕因为紧绷而愈发骨节分明。
“我劝你还是安安静静和我把订婚仪式的流程走完,否则…我让陆兆北死在这里你信不信?”
苏言五指收紧,捏成的拳头都在不住地颤抖。
眼泪迷糊了双眼,她尝到了苦涩。
“各位亲爱的来宾,请大家落座,方才不过是一场小插曲,无伤大雅。我和苏言的订婚仪式还是如常举行,方才吓到各位,子初在这里给各位赔不是了。”
热烈的舞曲从黑色胶片里流淌而出,苏言就像个木偶被慕子初拽入了舞池。
她余光瞥见中了枪的陆兆北被四个侍者打扮的男人驾着离开了宴会厅。
他的侧脸正好对着舞池,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隔了这么远,她似乎还能看到他眉宇间的失望和自嘲。
这一刻,苏言心如刀绞。
她恶狠狠地盯着慕子初,“为什么?”
“你说为什么?我爱的女人心里却装着别人,哪个男人能忍受?他敢来砸场子,我就敢开枪,这都是陆兆北自找的!他抢了我的生意,还想抢我的女人,真当我慕子初是个软柿子吗?”
苏言冷笑。
“你笑什么?”慕子初捏住她的下巴,从远处看就像是两人在调。情。
“你输了。慕子初,我告诉你,就算陆兆北死了,我也是她的女人,陆记也比你慕氏强一百倍。”
啪——
掌掴声清脆响亮。
整个宴会厅都在这一刻静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