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看他脸上的颜色,君喻川直接示意身边的下人送客,直到目送孟清怀一步三回头地离开天玑府,才转身吩咐:“回去继续练功,晚上我去检查。”
孟浮漪乖巧地拱手称是,弯着腰,同样目送师傅离开,脸上才露出了几分笑意。
想必现在孟清怀的心里已经要难受死了吧!
问题很多,她要一点点地解决,不急不急。
朝着空旷的门口深深地看了一眼,目光所及却仿佛少了什么东西。
“小姐,现在回怡情院吗?还是稍稍歇息一会儿?”浣春清脆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提醒了孟浮漪她还要回到院子里继续练功。
“现在回吧。”一时想不起哪里不对劲,索性就放在了脑后,带着酩冬和浣春回院子去了。
怡情院的陈设拜访,却并没有如同它的名字一般温和可人,反倒是满目苍凉,除了两棵高大的乔木,就只有练功的梅花桩和木人桩。
回到这里,孟浮漪出乎意料地安心了许多,也许是熟悉的环境使然,比起在前堂,更多了几分安定。
可是,从前堂回来后,她怎么也静不下心来,仿佛胸口有一口气堵住,怎么也排不出去。
关于孟家,她刚刚从酩冬的口中也得知了一些消息。
孟家和贺兰家,是晋国的两大家族,可以说是皇帝的靠山,势力之大,皇室也难以企及。
贺兰家暂且不表,单单孟家就是常人难以企及的。
在原主的记忆里,只有孟家的零星片段,除此之外就是流浪时期的生活,按理说,孟浮漪应该是从小就生活在孟府的。
再者,昨日在斗兽场,那人唤她大小姐,那她和孟清怀岂不是兄妹关系?
既然如此,孟清怀口中的婚约又从何而来?而灵姨又是怎样的角色?竟然会让孟清怀对她的遗愿如此重视。
诸多问题涌上心头,孟浮漪只觉得疲惫不堪。
这个身体的原主人身上疑点太多,她现在却没有半点解决办法,眼下更着急的是,她的身体太弱了,根本没办法
穿越过来才两天,她就已经开始感到疲惫了,这样下去武功还没有练成,她的身体就已经垮掉了。
瞥见桌上的笔墨纸砚,孟浮漪决定还是按照在天枢楼的习惯,给自己制定一份计划。
但是这里条件有限,要怎么锻炼?
随手把毛笔放在唇鼻之间,有些俏皮地噘嘴,兜住轻质的毛笔,下一秒又拿了下来,眼神暗淡。
这个习惯,实和君喻川在一起的时候养成的,为了光明正大地看他。
君、喻、川……
直到在纸上这下这三个字,她才反应过来,盯着纸上的字,仿佛呼吸都重了起来。
也是,找了那么多年的人忽然出现,怎么可能淡定得下来?
她静静坐在那里,依然有种不真切的感觉,恍如隔世,不知所措。
胸口心脏跳动的声音在寂静的屋子里格外明显,孟浮漪那有些粗糙的手慢慢放在胸前,闭上了眼睛,带着一丝仪式感。
这一世是她赚过来的,她并不知道为何而来,也不知道会去往何方,她能做的事情,只是带着这孱弱的身体走下去,走到老天爷不让她活为止。
至于君喻川……也许真的是他,也许并不是,以后的时间她可以慢慢调查。
再次睁开眼时,她却忽然看到了刚刚才想到的人。
“师傅……”突如其来的身影让她略微局促,想起刚刚自己的模样,不禁低下脑袋。
怎么每次见到他都是自己最糗的时候?
君喻川掩去眼底笑意,好似没有看见什么,淡然道:“怕你读不懂口诀,为师过来看看。”
说着顺手拿起桌子上的纸,孟浮漪忽然想到了什么,转身挡在桌子前,从身后拿过那张写满口诀的纸,递给离自己不远的君喻川:“师傅,这种小事就让徒弟做吧!”
看着君喻川接过去,她才松了一口气,放在背后的手偷偷把桌子上的另一张纸揉成一团,攥在手里。
这张纸上写着他的名字,怎么能让他看到!
“跟我来吧。”君喻川看了她一眼,说完转身就离开了屋子。
黑色的身影消失的时候,孟浮漪也小跑着跟了上去。
站在空旷的院子里,孟浮漪看着君喻川,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