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开。”我捏紧了伞柄,看着面前这几个人。
生人不能碰,阳光不能碰,苏执生所说我都记得。毕竟这是个死人的尸体,这尸体是很难保存的。苏执生说过了,若是尸体腐烂,即使我已经失去了痛觉,也会伤及魂魄。拘魂这能让我的魂魄留在这身体上,却保不了我的安危。
“这小娘子脾气不小啊,嗯?”其中一个泼皮伸手想要摸我的脸,被我狠狠地用伞打了手,脸上露出了让人恶心的神色。
“哟,小娘子还会打人,瞧瞧这张脸,啧啧啧,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吧?跟哥哥们回去,哥哥让你舒服舒服?”
我握紧了伞柄,看着他们慢慢欺压了过来。
“给你们提个醒,自己退后去。”
“哟哟哟,小娘子还会威胁人,哥哥还不能让你心服口服了。”有个泼皮想要伸出手来摸我,被我用伞隔开,猛地后退一步。
话已至此,我自然无需再和这些地痞无赖说些什么了,苏执生说过,必要的时候,不用怕。
我握着伞柄,另一只手伸进袖子里,捏住了那个香包。
事已至此,也怪我不得。
苏执生蹲在地上,看着那些发黑的了无生气的地痞流氓,罕见的露出了无可奈何的神色。
“我倒是真没想到你这么……”苏执生显然是想用更委婉一些的语气说出来,但那话在嘴边绕了两圈又咽了回去,“你下手怎么这么黑!”
这真怪不得我,只要是看过什么鬼怪话本听过说书的都知道,僵尸力大无比,还有尸毒。
我虽然不是什么陈年老僵尸吧,但是带点毒有点力气也不过分吧。
“我没取他们性命,留了一口气,何况是他们先挑我的事儿。”我撑着伞在一旁嘀咕。
苏执生手上还提着方才买东西回来的包裹我也不晓得他买了些什么,只能看到包裹的边缘露出来了红红白白的纸张。
苏执生从怀中取出一个布包,自上面拔下几根银针,扎在那些个地痞流氓的穴位,扎了几下之后拔出来。阳光之下,银针的顶端赫然黢黑。
“你的毒比我刚把你挖出来的时候要厉害了。”苏执生沉吟,“这是尸毒,寻常大夫救不了,我留下药丸和糯米在这里,一会儿我们出去的时候假装发现了这里有人。”
半刻钟后,我和苏执生慌里慌张的从小弄堂里蹿了出来,一边跑一边大声喊。
“来人呐!这里有死人!”
听闻是死人周围的居民一时间宛若掉进了热锅之中,整个人群都炸开了。不一会儿官府的人就到了,硬是把我和苏执生留下来问话。
苏执生抱着我,一面柔声安慰一面用手轻轻地拍着我的肩膀,而我瑟缩在他的怀中,一副吓坏了的样子。
官府的人很不客气的问我们。“你们是谁,为什么在这里?”
“回大人的话,我是柳员外请来的为柳二小姐的婚典做祈福的张天师后人,张天明。”苏执生一手撑伞一手抱我,看起来一副强作镇定的模样,“这位是我未过门的夫人,见我出了门特意来寻我,谁知遇上这事。”
这话半分真半分假,那官府的人也是信了。那几个泼皮落户看来是附近臭名远扬的家伙了,那些捕快一个个面露厌恶之色。
我缩在苏执生的怀里,一时间有些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