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和生的叔父,就是现在的张天师,他们的师父。
这句话宛若平地一声雷,炸的苏执生脑袋开花,半晌,他才开口,声音干涩的就像不会说话的哑巴。
“你……成何体统,男女有别!”
“那又如何?师姐是我天师府的人,大不了我去和叔父说,我要娶师姐!”张和生理直气壮的说,“哎哎哎天明师兄,你说我送了师姐那么多话本,她还常常对着我笑,师姐是不是也喜欢我?”“不可能!”
苏执生几乎是下意识的断口否决,迎上张和生诧异的双眼,强压下心中的不快,胡乱的找理由。
“师姐对谁都笑,你看她对我也笑,难不成也喜欢我?何况你是师父的亲侄子,师姐只是外面捡来的一个弃子,身份差距多大,师父不可能同意你娶师姐为妻的。”
“不能做妻子,那做妾也可以啊!大不了我以后娶了妻子,也把妻子当做摆设,只宠师姐一人!”张和生嚷嚷。
“你你你……你怎么能这么做。”苏执生急了,开始口不择言,“师姐虽说不能给你当妻子,但是师姐也是写在族谱上的外姓天师!怎么能沦落到给你当一个妾!”
“这样不行,那也不行,那我怎么才能娶师姐!”张和生气呼呼的。
“你就算去和师父求娶我,我也是不会同意的。”师姐端着一大盘的香包进来,瞪了张和生一眼。
“师姐你究竟喜不喜欢我,给我个准话!你要是也喜欢我,我立刻去求师父赐婚!”张和生从椅子上跳了下来,大声质问师姐,苏执生根本拦不住他。
“我对你并没有男女之情,师弟还是安顿好自己吧。”师姐把香包都摆在了桌子上,“自己拿。”
“不要了!”张和生气的拂袖而去,一时间苏执生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他不拿,你也不拿?”师姐斜睨了他一眼,“还是说,你也想娶我?”
苏执生愣了愣。
“不过你这块榆木脑袋怎么可能开窍,那么多师妹对你示好你都看不出来,想来也是没有娶妻的打算了?”师姐自顾自的坐下,拿起他面前的杯子喝了一口茶。
“我……我的确是心悦师姐的。”苏执生犹豫了片刻,“但是现在,若是我娶了师姐,师姐必然会被‘张天明的妻子’这个身份所束缚住,不能再像现在这般自由自在,虽说不能离开天师府,可师姐是快乐的,每日作作画,还能看话本。若是嫁为他人妇,师姐这些自由都没有了。师姐的笑容很好看,我还想继续看着师姐的笑容。我想,如果是失去了快乐的东西,师姐是不会快乐的。与其如此,我便不可能求娶师姐,师姐的笑容与我才是最重要的。”
师姐愣了一下,显然是没想到苏执生会这样说。
“师姐,我看了你的那个话本,那里面有个郎君叫苏执生,有个美娇娘叫阿君。”他轻轻地笑着,握住了师姐的手,“我会等到师姐愿意下嫁给我的那一天,再去求娶师姐的。香包我出发前来拿,师姐多保重。”说完旋风一样的离去了。
师姐怔怔的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脸上慢慢的露出了笑意,把手贴在了脸上,嘟囔着。
“搞什么啊……”
然而这一切,都是过眼云烟了,再也回不去了。
那些原本快乐的日子,最终在死亡之下,化为灰烬。
沧海桑田,最终敌不过的,不过就是阴阳两隔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