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先回刑部。今天是我们收获最丰硕的一天。”凌辰烨喜不自胜,嘴角不受控制地勾了起来,转身大步往回走去。
“敢问殿下,这封信上面到底写了些什么。”瞄了半天没有瞄到,王主官王行有些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心,大着胆子问了一句。
“是一些人的名字。”凌辰烨小心翼翼地将信重新折好,然后塞进了衣襟之中。这封薄薄的信放在胸口,仿佛是在胸口处贴了一道保命符,让他原本不确定的心瞬间变得安定。
钱黔在信上所写的,是数个人名,而这些人,或多或少都和当年的案件相关。有了这些人的名字,相当于是帮凌辰烨指明了方向,叫他如何不激动?
而另一边,刑部的厉海大人正在行拷问之事,意欲将尹豪的嘴全部撬开,更是由此打开一个突破口。此时此刻,厉海已经审讯完毕,回了自己的房间休息。
“五皇弟?”一个温润的声音从凌辰烨的身后传来。
一转身,便看到凌泽屿从后面的一个巷子中里走了出来,脸上噙着一抹温柔的笑意,只是脸色看上去有些苍白。
“四皇兄?”凌辰烨很是意外地看着他。
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凌泽屿,还记得方才王行说凌泽屿病了连早朝都没有去,怎的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听闻你病了,我这几日忙着四处走访,倒还没来得及去看看你。”
“臣参加四皇子殿下。”站在凌辰烨身后的王行向着凌泽屿躬身行礼问好。
点了点头示意王行不必多礼,凌泽屿轻轻地咳嗽了两声,缓慢地对凌辰烨说道:“皇妹不见了踪迹,母后忧虑过重,差点病倒了。宫里已经乱成了一团,且不说我生的不过是小病,我作为月卿的皇兄,无论如何都得尽一份心力。这不是担心那些下人们办事不仔细,亲自出宫寻人来了。没成想能在这里碰到五弟。”
“我今日走访了当年颜咏刚麾下军队的军师,寻得了一些线索。”凌辰烨大概地总结了一下自己的所获,“不知四皇哥找寻皇妹的踪迹找寻得如何了?”
凌泽屿摇了摇头,脸上的浅笑在瞬间散去,显得很是凝重。凌月卿一夜未归,没有消息许才是最好的消息吧。
“皇妹之前一直养在深宫之中,许是第一次见到这京城的盛景,看到百姓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觉着新奇,所以在民间多留了两日也可以解释得过去。”凌辰烨斟酌了片刻,安慰地说道。
“但愿如此吧。”伴随着一声轻叹,凌泽屿幽幽地说道。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凌泽屿望了一眼站在凌辰烨身后的王行,说道:“五弟,你这几日甚是繁忙,想必对发生了的一些事情也难免无心去注意到。为兄正好有事情要同你说说,你可方便?”
王行会意,当即躬着身子行了一礼道:“两位皇子慢慢聊,臣先退下。”说着他慢慢地后退,退到了十米以外的地方,静候着。
“驿站的事情你可知道?”凌泽屿说着又咳了几声重的,白皙的脸上透出了几团薄薄的红晕,看来真是病还未痊愈的。
“皇妹去驿站看望百里玉奚的事情我听说了。发现皇妹不见之后,父皇派禁军去驿站搜查了,什么都没有找到。怎么,还有其他事情吗?”凌辰烨伸手,帮凌泽屿拍了拍后背顺气。
“不,是在这之前。”
“嗯?”凌辰烨摇了摇头,他最近没日没夜地在看当年纪录的那些案卷,满脑子都是在研究那些细枝末节的描述,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些什么。
“驿站遭到一伙来路不明的贼人袭击,百里太子受了重伤,至今还未曾醒过来。正是因为他受了如此重的伤,皇妹才会不顾一切地跑出宫,只为见他一面。”凌泽屿说道,眸光中似乎有什么在闪烁,一方面对凌月卿这种行为很不赞同,一方面也为凌月卿担忧。
“她应该没事吧?”乍然听闻驿站出事,涌上凌辰烨脑海中的第一个人便是颜清歌。所以关切的询问脱口而出。
默契的是,凌泽屿对凌辰烨关心的这个“她”心知肚明,不用问她是谁已经说了出来:“她倒是没事,只是父皇派人搜查驿站无果之后,大齐人似乎迁怒于她,将她软禁在驿站的某个房间里。”
“大齐人不会动她的。百里玉奚对她另眼相待,众人有目共睹。谁会这么愚蠢地跟百里太子过不去呢?”凌辰烨一下子就想明了其中的利害关系,并不担心颜清歌的处境。不过是被限制了自由,这样反而能够让大齐人更好地保护她。
“嗯,这倒是的。”凌泽屿点了点头,他也正是这么想到。停顿了片刻,他又说道:“五皇弟就真的一点儿也不担心她?”
凌辰烨犹豫了片刻,在心中权衡了一下,还是决定先回刑部大牢同厉海商议一下刚刚拿到的这封书信。颜清歌那边,以她的机敏,一定是安全无恙的。于是他认真地望着凌泽屿,说道:“不如四皇哥代替我去看望她?”
凌泽屿温润的目光轻轻地扫过凌辰烨的脸颊,缓缓地点了点头:“好,我会亲自去看看她的。”
“四皇哥小心着些,毕竟现在大楚和大齐有些矛盾还未化解,我担心那些人会迁怒于你,不给你好脸色。”凌辰烨提醒着说道。
“我知道的。”凌泽屿的嘴角慢慢地浮起了一丝温和的笑容,同凌辰烨告别离去。
王行见凌泽屿离开之后,才慢慢地走回到凌辰烨身边。
而凌辰烨的目光一直紧紧地追随着凌泽屿远去的身影,深邃如黑洞。看似很寻常的一段对话,为何自己心中一直忐忑不安?
是凌泽屿出现的时间和地点太过巧合?还是他今时的神色不同往日?还是他和自己说的这一番根本没有什么意义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