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逆女!”江司峰被反驳得无话以对,瞬间动了武,扬起手就是一巴掌要打下来。
“父亲!”突然响起一声大叫,随后一抹粉色衣裳出现在了前厅里,正是姗姗来迟的江婉。
当江三笑派丫头传话提及七皇子时,江婉的心中像是十五个吊桶打水般七上八下惴惴不安。
她疾步赶来,抵达此处时并没有立刻进来,而是在门外站了一会儿,七七八八听到了几句话,明白跟自己同七皇子的事情无关之后,才放下了心。
又待常太傅怒冲冲走了之后,这才动身进来。
江父望着突然出现的江婉,面色缓了缓,放下了高举着的手掌:“你怎么来了?”
江婉咬了咬唇,她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竟沦落到帮江三笑说话,感觉浑身都是僵硬的,梗着脖子道:“父亲,女儿亲手做了一份点心,特意带来给您尝尝。刚刚走到门口便看到常太傅匆匆走了,女儿同他问好他也未答理,女儿心中很是困惑,是否发生了什么误会?”
“常太傅之女常凝月坠下马车死了!”江司峰扶额叹息一声,最近的坏事一桩接一桩地出,这一贯平静的江府风波不停。
“什么?!”江婉捂住了因惊讶而张大的嘴巴。常凝月那个女的她自然记得,在百花宴上气势汹汹地朝江三笑发出挑战。当时她抱着看戏的态度,笑看有人替她教训江三笑。只是这才过了多久,这活生生的人就这样没了……江婉的内心不禁有些唏嘘起来。
“刚刚常太傅言辞之间颇具怨怼之意,纵使那常凝月出事实属意外,可在他看来,你三妹同这件事情有着因果之联系,只怕他日后会针对江家!”江司峰将自己的忧虑统统道来。
“那我们可怎么办才好?”江婉问道,“不如将母亲叫过来一起商量一下。”
“不必了。”江司峰摆摆手,看了眼颜清歌,叹了口气。实在不行,只能把这个女儿推出去保全整个江府。
颜清歌思索一番之后,道出一计:“既然如此,想必那常太傅对这件事情必然不会轻易罢休,父亲不妨直接进宫面圣,恳求皇上令人彻查此事,一来可借此证明自身清白,二来也可以借此示好之举,缓和同常太傅的关系。”
江司峰听罢眼前一亮,这个主意比坐以待毙来得巧妙。
以江司锋的头脑,他并不是没有能力想到此计。只是面对江三笑的时候,少了一份亲昵,就少了一份父亲保护女儿的心意,所以他并未关心如何将江三笑拉出这个困境。
主意已定,他没再耽搁,直接进宫面圣去了。
颜清歌徒步回到房中,眸底亦是忽明忽暗。
这常凝月死得确实蹊跷。前脚,自己同她在众目睽睽之下生出了一些摩擦,后脚她便坠下马车毙命,这让人怎么不把这件事情联想到自己身上呢?
颜清歌预感到,这只是一个开始,后边徐徐展开的恐怕是一个以自己为目标的阴谋,她务必要早做准备才是。
“龙雨!你去查查常凝月这件事情。找到驾驶马车的车夫和当时侍候的婢女,如若这两个方面行不通,就再找那辆马车,看能不能从马车上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是,主人!”龙雨领命而去,消失在颜清歌的视线里。
常凝月的事情,果然没有以意外论处。
正如颜清歌所料,常太傅连夜进宫面圣,恳求圣上查明爱女意外身亡的真相,加之江司锋从旁协助求情,圣上怜悯,特令刑部着手调查取证,查明这件事情的真相。
驾车的马夫在常凝月坠下马车之后失去了踪迹。刑部的人正在全力以赴找寻车夫的踪迹。
一场原本其乐融融的百花宴,七皇子休憩的房间莫名起火,正一品大人的女儿离奇坠车死亡。
一时之间谣言四起,说是宫里怕是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颜清歌回到房间,铃铛正忐忑地在房外廊上走过来走过去,面色不虞,对颜清歌忧虑地说道:“小姐,春梅不见了……”
“怎么回事?”颜清歌坐了下来,示意铃铛慢慢道来。
“小姐你被太子妃带回太子府之时,春梅和我便跟随夫人的马车一起回江府。回到江府之后,门房来人传话说,有人找三小姐的贴身丫鬟,当时我正在忙着收拾被褥,就让春梅出去应承下。”
“然后呢?”
“奴婢刚开始也没在意,可是这春梅一去就去了很久。奴婢刚刚去门房处问了,说是春梅跟着一个人走了。眼看着天都快黑了,这春梅还没回来。”
“别急,你带上兰卫和兰才几人先在这江府内四处找找看,不要惊动了旁人。”
“是,小姐。”
兰园的奴才们找遍了整个江府,也没有发现春梅的踪迹。
就在春梅失踪的第二天,佑安护城河河水涨潮,待到潮水退下去之后,两具尸体浮上了河岸,惊动了整座京城。
其中一具尸体正是当日为常凝月驾车的车夫,而另一人一身丫鬟打扮,开始众人以为是常凝月的侍女,后来经过常府管家辨认,那女子并不是常府的丫鬟。
于是刑部着令画师画下了女子的面相,再将画像布告四处张贴,查探此人真实身份。
“是春梅?!”
铃铛抹了一把眼泪,悲切不已:“小姐,真的是春梅。”她出府购置物什,正好看到了那张白色布告,乍一看只觉得眼熟,仔仔细细地看了画像之后,她不得不确定了,那就是春梅,失踪了整整一天的春梅,难怪哪里都找不到,原来已经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小姐,春梅没了……呜呜呜……”铃铛难过得很,她与春梅同为奴婢,又在雍州相依为命这么多年,她早就把春梅当成了自家的姐妹。如今人就真这么去了,一是不舍,二是兔死狐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