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两道身影快速地越过人前,朝着失火的方向奔去。
等到了那里的时候,只看到七皇子凌冠轩正令奴才从木桶里舀了水往失火处倒。
“七弟来得倒挺快,可曾在这里看到了其他人?”凌泽屿此刻最关心的是江三笑的安危,只见他四下张望,入目皆是提着水桶匆匆来回的奴才,并没有看到那抹清丽的身影。
凌辰烨亦是冷眸一凝,不动声色地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四周。
“实不相瞒,刚刚我就在这起火的房子里。”凌冠轩一一将刚才的险况告来。一边说一边细细地观察凌泽屿和凌辰烨两人的神情,如若窥见到一丝异常,便可知今日的幕后主使是谁。
“皇弟可有受伤?”凌辰烨关切地问道。
“受伤不曾有,只是被下了迷药,身体到现在还是软绵绵的。”凌冠轩回答,两兄弟对视一眼,凌冠轩邪魅,凌辰烨冷峻,皆是皮笑肉不笑。
平静的面容下,两人眸光中锋芒交汇,在空中暗自较劲。
“说来也奇怪,七皇弟不好好陪着母后在宴间欣赏歌舞,跑到这内室来作甚?”凌辰烨一针见血地问道。
“我偶感不适,特来此地稍作休息。哪知醒来以后已是身处火海,门窗都被锁死,要不是我硬撑着撞开门逃出来,恐怕两位哥哥就见不到我这个弟弟了。”凌冠轩叹息地摇了摇头,又一阵后怕似的轻按了按胸脯。
真正的原因他当然不能说,他是被一封信笺引到这里来的。
他与江婉刚刚才有了夫妻之实,犹回味着那香软在怀,吴侬软语,耳畔厮磨。而两人身份有别并不能整日腻歪在一起,便以为美人趁着宴席约他相会,自是马不停蹄地赶过来。
这才中了计。
“七皇弟偶感不适来此地休息,怎么没留着奴才伺候?”凌辰烨紧扣细节询问,穷追不舍,“若是留了奴才,也不至于没人发现走水了。”
凌冠轩暗地里咬牙,他以为是美人相约,等着与佳人共度鱼水之欢,怎会令奴才在外守着?
“正是不想让那些个庸奴打扰到我休息,才将他们通通挥退。”他敛眉怒道,狐狸眼一横,“谁想给了贼人可趁之机,气煞我也!”
“要是让我抓到这个害我的小人,我必将之大卸八块泄愤!”
江惜雪走过来的时候正好听到凌冠轩说了这句话,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身后的大丫头明枫当即伸手扶住了她:“娘娘稳住了,小心身子。”
“嗯。”江惜雪抚摸着腹部,轻言细语道,“这后续你可都处理好了?”
“娘娘放心,除了你我,谁也不会知道这是谁做的。知道的人都已经死了!”明枫说着,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脸上的表情诡秘莫测,分外阴冷。
“说起来也甚是奇怪,我明明见着江婉和江三笑都走进去了。怎么出来的只有七皇子一人?”
明枫一直跟在后面,亲眼看着两人进了屋子,她才支开了春竹将门锁上。
“江婉那个贱人真是命大,若不是她突然找江三笑说什么私房话,今日我们的计划怎会出现变故。”
本来在江惜雪的计划中,并没有江三笑的部分,只是明枫回来告知变数的时候,计划已是覆水难收,所以她令明枫继续按照计划进行。再者,她扳倒了一个不安分的江婉,又让七皇子失了圣心,牺牲了江三笑也未尝不可。
“奴婢感觉那江婉找江三笑,怕也不是只说说话那么简单。”
江惜雪思索着点点头道:“我见着江婉身边的另一个丫头,给凌泽屿送了一张字笺。”
“原来如此!”明枫瞬间明白了其中曲折!
再说皇后娘娘到了之后,立刻着令内务府所有的奴才丫鬟们提水灭火。
不消多时,经过众人齐力地扑火之后,火势渐渐地低了下去,最后终于被熄灭了,只是原本好端端的房子被烧得黑黢黢的,里面的物什有近半数都被烧毁了。
江婉和颜清歌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凌泽屿本欲立刻奔至江三笑面前,问问她这段时间上哪去了?
可江惜雪已经先一步走了上去,担忧地问:“妹妹,你们俩个去哪儿了?”凌泽屿忍了忍,欲往前走的步伐反而往后退了几步。他知道江惜雪必然会帮他问出他想知道的一切。
他这一番动作尽数落在凌辰烨和凌冠轩二人眼里。
“二姐姐叫我去河边说了几句话,然后便看到这里冒出了青烟,这才赶了过来看看。”颜清歌望着遭过火劫的房子,困惑道,“是这里起火了?”
江婉亦同颜清歌一般,望着残垣的眸里闪着迷惑的光泽,看上去并无任何异常。
可江惜雪却明白江三笑说了谎,明枫明明看到她进了那间屋子……明白自己被骗的江惜雪面上有些不悦了,只是仍装出一副好姐姐的口吻道:“你们没事,那我这做大姐的就放心了。”
宫廷重地,房子被烧毁,又差点伤了一个皇子。这件事情很快传到了乾坤殿里,惊了圣驾。
一身明黄龙袍的皇帝赶到琼兰小筑。
“皇上驾到!”
“吾皇万岁万万岁!”
“儿臣给父皇请安!”
“臣妾参见皇上。”
众人皆附身行礼,颜清歌心头一紧,冷眸迸射出强烈的恨意来。就是这个昏庸多疑的帝王,将忠君爱民的颜府上下满门抄斩。不知这皇帝午夜梦回之时,会不会被烈士英魂拷问,冷汗浸湿衣襟无法入睡?
“这是怎么回事?”皇帝皱着眉头,厉声道。
“请父皇为儿臣做主!”凌冠轩走到皇帝凌武面前,“儿臣今日来参加百花宴,后在此处小憩,不知怎的竟被人放火烧屋,若不是儿臣反应快,现在已经见不到父皇了。”
“竟有此事?!”皇帝威目一扫道,“皇后你怎么安排的这次百花宴?”
“妾身有罪!”端庄高贵的皇后立刻跪了下来,纵使是万人之上,仍逃不过一人之下。
“这不管母后的事!都怪那小人诡计多端,趁着我小憩的时候,在门外纵火!”
“立刻彻查此事!”
颜清歌眼底闪过一丝冷笑,果然是昏庸的帝王,根本连事情的前后经过都没问清楚,只知道命令别人。
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