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坏本郡王的好事!不要仗着国师撑腰就可以为所欲为,本郡王会怕你不成?”
苏倾颜冷哼一声就去拉唐雪拂,向岚手上用力,唐雪拂身子不稳跌进了他的怀里。
屋子里黑漆漆一片,能看到的只是对方的大致轮廓,因此触觉就格外明晰了。柔软清芳的女子贴在向岚身上,纵然他是柳下惠也动了几分心思。
唐雪拂明显感觉到后面男人身体的变化,但是又不能避开,毕竟比起向岚,苏倾颜可是更恐怖。
苏倾颜见唐雪拂避开,心中越发恼怒,抽出佩剑就向他们砍去。
向岚一手护着唐雪拂,另一只手应对苏倾颜,躲闪之间颇有些吃力,一时不慎被苏倾颜砍伤了手臂。
唐雪拂眸光微闪,不动声色的看着两人你来我往,趁苏倾颜自顾不暇时将雪钗扶了起来,退出几丈远方才站定。
向岚不用再分心,很快便占了上风,苏倾颜身形不稳撞在桌子上,手中的佩剑“叮”一声落在地上。向岚上前擒住苏倾颜,这时唐雪拂已经整理好了身上的衣裳。
“神子大人,有劳了。”
到了嘴边的“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向岚终究没有说出口,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举手之劳,唐大小姐不必客气。”
向岚带着苏倾颜向庵堂里的人讨说法,毕竟唐雪拂是圣上派来的人,连个照应的人都没有,贼人简直如入无人之境。
“你们月清庵是怎么回事?皇上派来的祈福使者也能如此怠慢,倘若她有个三长两短,你们担待的起吗?”
静心支支吾吾的答不上话,向岚不愿和她多费唇舌,“你们师太呢?叫她出来,本公子亲自问她。”
“这位施主请见谅,师太她几日前去山里采药去了,至今还未归来。”
向岚的脸色当下就不太好看了,这什么破庵堂,挂着皇家的名义,里面只有两个出家人不说。师太出去久不归来,偌大的地方只有一个小尼姑看护,也未免太儿戏了吧。
向岚还要再发难,却被唐雪拂拦了下来,“多说无益,我们还是回去吧。”
向岚也明白眼下当务之急,还是处理好苏倾颜的事情最要紧,只是……
回到她们的住处,向岚很是担忧唐雪拂的处境,“如果我离开了,这里要是再有什么状况,只怕就远水救不了近火了。”
唐雪拂没有接向岚的话,“这些日子,五王爷在忙什么?”
向岚思量再三,终究是说道,“前几日,阿涧坠马受伤了。他很担忧你的处境,却实在来不了。”
“伤得可严重?”
“太医说休养些日子就好了,只是最近不能随意活动,但阿涧又是个生性闲不住的。”
不知怎的,唐雪拂脑海中突然闪现出风涧瘸着腿龇牙咧嘴的来回跑,于是不禁笑出声来。
向岚见着唐雪拂这副“不在意”的样子,莫名的觉着心里竟有几分说不出的情绪。
次日一早,向岚便带着苏倾颜离开了。临行前,他郑重的交代雪钗,“照顾好你家小姐,我会尽快设法接你们回去的。”
有了苏倾颜的前车之鉴,唐雪拂回去便把住处布置了一番,身上特制的迷魂香也分给了雪钗一些,以备不时之需。
谁知,当天夜里月清庵竟然走水了。火光漫天,里面还夹杂着那个疯婆婆的尖叫和笑声,格外瘆人。
唐雪拂随意披上衣裳便和雪钗匆匆往外跑,月清庵里都是木制的房屋又加上年久失修,因此火势蔓延的很快。
即将出屋子时房檐下的柱子倒了下来,雪钗猛地推了唐雪拂一把,她自己的右腿却被压在了下面,“雪钗,你没事吧?”
雪钗想安慰唐雪拂,然而伤处却疼得她直抽冷气,唐雪拂用手扒开压在雪钗那根柱子上的瓦砾。
唐雪拂用尽了全力去抬那根柱子,却只是稍稍起来一点点,雪钗仍旧动也动不了。可是这个时候,眼看着火已经烧过来了。
“小姐,你快走吧。不要管奴婢了。”
唐雪拂环顾四周,看见不远处有一根丈许来长的棍子,她随意搬过来一块石头做支点,然后预备用那根木棍撬起雪钗身上的柱子。
“雪钗,你坚持住,我这就救你出来。”
压在雪钗腿上的柱子越抬越高,这时却有人从侧面给了唐雪拂一掌,她身子飞了出去重重蝶在地上。
眼看着被撬起来的柱子又砸回去,疼得雪钗惊呼出声,唐雪拂挣扎着起身,此时偷袭她的黑衣人持剑迎面而来。唐雪拂躲避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利剑刺向自己。
千钧一发之际,一抹白色身影将唐雪拂抱入怀中,利器刺破血肉的声音格外刺耳。白衣人转身给了黑衣人一掌,看着黑衣人倒下,白衣人喷出一口鲜血身子软倒下去,唐雪拂连忙伸手扶住他。
“摄政王!”
风荀冲唐雪拂笑了笑,便缓缓合上眼睛,她连忙探了探他的鼻息,还有气。
唐雪拂不禁左右为难,风荀的伤口不断有血冒出来,如果不摁着只怕用不了多久就会失血而亡。可是雪钗那边,被落回去的柱子一砸,也是情况危急刻不容缓了。
“摄政王,摄政王。你醒醒!”
“有功夫担心别人,还不如操心操心自己。”
被风荀打晕的黑衣人醒转过来,狞笑着紧握手中长剑走过来,唐雪拂捏紧随身香囊计算着一击必中的距离,生死在此一举。
迷魂香撒出去,唐雪拂连忙捂住风荀的口鼻,柔软微凉的触觉不禁让她心里痒痒的。同时,风荀迷糊中也嗅到她掌心里的淡淡青草香。
“你这奸诈的女人……”
黑衣人口中骂着却控制不住身体软软倒下,这时跟随风荀一道出来的侍从终于赶到了,唐雪拂长长松了口气,将雪钗从柱子底下救出来。
“唐小姐,不如我们一道儿离开吧?”
风荀缓缓醒转过来,被人扶着勉强站立。他雪白的衣衫上那片艳红犹如开至荼蘼的鲜花,妖娆得刺目,那俊美清雅的面容也是毫无血色,宽大的袍袖在风中飘飘荡荡,仿佛随时可能逝去的谪仙。
“如此,便叨扰摄政王了。”
风荀被扶上马车,唐雪拂也趁机找个避人的地方给雪钗处理了腿上。仆从伺候风荀上药更衣过后,将她们两人也请上了马车。
一路上风荀始终合着眼睛,唐雪拂却发现他的呼吸越来越沉重,她抬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滚烫滚烫的。
“来人呐!”
仆从掀开马车帘子进来,“唐小姐有何吩咐?”
“王爷他起烧了,这附近可有医馆?”
一行人马不停蹄的朝最近镇子上赶路,坐诊大夫给风荀诊了脉,叹息道,“老夫医术有限,暂且只能拿谢退热的药先稳定病情,各位贵人还是尽快到大镇子上求医吧。”
风荀开始昏昏沉沉的,他的仆从急得团团转,好在唐雪拂在旁提点这才稳定住了人心。
一行人马不停蹄的向华城赶路,风荀偶尔醒来还挂心着唐雪拂的事。
“回到华城后,唐小姐且先不要露面。本王已经命人在城外给你安排了一处简宅,在本王求得召回圣旨之前,便委屈唐小姐了。”
唐雪拂心里也在盘算这件事,雪钗见风荀病着还替她家小姐筹谋这些,不禁对他好感倍增,逮着机会就要夸一夸风荀。
“小姐,您看摄政王多好呀!英俊潇洒,又难得的温柔体贴。”
唐雪拂自然知道雪钗打的什么算盘,“受伤了也挡不住你胡思乱想,还是赶紧把身体养好了,侍奉本小姐才是正经。要不然,本小姐可不介意听风院的大丫头换个人。”
雪钗一听急了,嗔怒,“小姐!”
雪钗伤势还没有痊愈,唐雪拂也自知眼下回去必生风波,并非明智之举。于是她听从了风荀的安排,在城外小宅住下了。
另一边向岚押着苏倾颜到了广凌王府,和风涧商量对策。风涧正衣冠楚楚的倚在软榻上,调戏着面前侍奉的婢女,神态悠闲好不自在。
苏倾颜一脸戏谑,讽刺道,“广凌王果然是风流多情,不知倘若唐雪拂晓得了会作何感想?”
风涧持着杯盏的手僵了僵,面上却是一派安然,“本王风流倜傥英俊潇洒,小拂儿向来是知道本王品行的,岂容旁人随意挑拨?小郡王与其操心别人,还不如想想怎么和皇上解释你出现在月清庵的事。”
“本郡王是要好好解释,不过向大人怎么出现在那么偏僻的地方,就不需要一个说法?”
苏倾颜颇为有恃无恐,风涧起身走到苏倾颜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向岚大人身为神子,自然是精通推演之术,算出皇家庵堂有一劫也不足为奇。”
苏倾颜真是被风涧厚颜无耻到了,“你、你们……”
风涧手腕一转,杯子里的酒尽数洒在苏倾颜脸上,“呀!小郡王,不好意思,本王手滑了。”
“你!风涧,本郡王饶不了你。”
风涧的声音蓦然转冷,凑到苏倾颜耳边低低道,“就凭你?还是多想想怎么保全自己吧!”
苏倾颜这家伙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就凭他也敢肖想唐雪拂?真是不自量力。
出了口恶气,风涧心情大好,“来人呐!伺候本王梳洗更衣,本王要进宫面见父皇。”
丫鬟侍奉风涧收拾妥当,他刚走出广陵王府大门,便被前来传信儿的线人拦下了,只见他“噗通”一声跪下了。
“主子,大事不好了。属下等罪该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