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意!而且是非常介意。但是有用吗?
唐雪拂索性闭上眼睛,眼不见为净,阮柔的态度倒是和善多了。毕竟和苏倾颜那混小子比起来,风涧虽然风流些,但对唐雪拂却是极好的。
要知道,男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只要最爱的那个是唐雪拂,便是一生荣宠。
“五王爷的车驾不是随圣上一起走吗?怎会这么巧在此处遇上?”
风涧看看装睡的唐雪拂,在阮柔面前也毫不避讳的看着她,“这哪里是巧遇?随圣驾太无聊了,还是和拂儿一起走最有趣。”
阮柔看了看外面,“五王爷慎言。”
“唐夫人不必担忧,皇上还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治罪本王。”
阮柔无奈地叹息一声便不再多言,风涧依旧我行我素,唐雪拂被盯得烦了索性睁开眼也瞧着他。
这回没过多久,风涧就败下阵来,他转开目光轻咳一声,“拂儿如此盯着本王,可是因为多日不见思念所致。”
唐雪拂哑然,果然比起不要脸来她只能望其项背,“五王爷果然和传闻中的一样纨绔,当着女儿家母亲的面也如此肆无忌惮。”
“拂儿,不可对五王爷这么无礼。”
风涧却丝毫不曾生气,反而觍着脸赔笑,“不敢当,不敢当。在未来岳母面前太客气了也不好,不是?”
唐雪拂决定不再和这个风流王爷说话,只会每回都惹一肚子气。
“拂儿,雪拂,唐大小姐……喂喂喂!”
唐雪拂实在绷不住了,就反唇相讥,“五王爷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是皇亲贵胄。”
“能博拂儿一笑,是本王的荣幸。”
阮柔在一旁看着甚是欣慰,虽然女儿曾遭遇不幸,但能遇到广凌王这个良人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一行人走了半日,将近午时才到达皇家围场,唐雪拂被颠的腰酸背痛,和现代的交通工具比起来,马车可真是受罪。
风涧在快到达地方的时候就离开了,此时正在宁远帝帐子里死皮赖脸的求恩典,“父皇,你就允了我吧,你就允了我吧。”
宁远帝被缠得没办法,火气噌噌往上蹿,“你堂堂广凌王竟然要求娶一名下堂弃妇,好儿女无数,就不能是别人?”
“我不管,我就要她。如果父皇不替我做主,我就自己想办法求娶她,你休想再把她许配给别人。”
“你是入了魔障了?”
风涧丝毫不惧怕宁远帝,当即回嘴,“那也是我自己种下的魔障,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如果没什么事,儿臣就先走了。”
见风涧离开,宁远帝轻叹一声,这个儿子看似吊儿郎当实则最有主意了,一但决定的事情,谁也劝阻不了。
宁远帝早已听说风涧跑去大将军府求亲的事情,风涧今日过来,看似是厚着脸皮求恩典,实则是在表明自己的态度。前几日宁远帝确实想过处置唐雪拂,风涧这么一说,他反倒不好正大光明做什么了。
“来人呐!传朕口谕,大将军之女唐雪拂秀丽风姿不让须眉,着令其一同参加明日围猎。”
唐雪拂得到宁远帝口谕的时候,她正在安置带来的行装,阮柔一脸担忧,“拂儿,你一介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上了围场刀剑无眼的,这可怎么是好?”
虽然唐雪拂心里也在嘀咕宁远帝这时候下旨的用意,但也只能暂且既来之则安之。
“母亲不必担忧,届时女儿只需紧跟在父亲身后即可。父亲武艺超群且骁勇善战,女儿不会有什么事儿的。”
阮柔虽然不似唐雪拂说的这么乐观,却也稍稍放心了些,“无论如何,你小心行事总归无大错。”
“母亲放心,女儿省得的。”
圣旨的事情传到风涧耳中,他当即便再度去找宁远帝,却当被值太监告知,“五王爷,皇上有令,让您围猎期间不得见驾。”
风涧站在帐篷外扬声道,“父皇的旨意,儿臣定当谨守!”
次日清早,唐雪拂一身劲装出来便看见守在外面的风涧。他走上前来,一把拉住唐雪拂,“今日围猎跟紧本王。”
“五王爷,请自重。”
唐雪拂正苦恼挣脱不开,这时唐锋从旁边的帐子里走出来,“老夫的女儿老夫自会照看,不劳五王爷操心。”
风涧悻悻收了手,在未来岳父大人面前总要收敛些,“大将军英勇无双,有大将军护佑唐小姐定当万无一失。本王先行告辞了。”
风涧当下便离开了,唐雪拂不禁惊叹,这纨绔王爷也有这么温和的时候。
唐锋冷哼一声,“还算他识相,倒比前些年懂事多了。”
“前些年?”
唐锋睨了唐雪拂一眼,继而道,“两年前老夫进宫述职,五王爷也在御书房里,当时他说话办事毫无章法,就连当今皇上也拿他没有办法。今日能对为父有几分顾忌,也算是长进了。”
唐雪拂想起不久前风涧的种种行为,她并不赞同唐锋的看法,他仍旧是个喜怒无常的主儿。谁知道今日里是哪根筋搭错了,竟然也学会恭谦了。
如果风涧知道唐雪拂的想法,怕是又会骂她“小没良心的。”
“拂儿,快上马启程。”
唐雪拂吃力的爬上马背,擦了擦额角的汗,“父亲大人,我们走吧。”
在现代的时候,唐雪拂去大草原旅游的时候也曾骑过马,不过马术并不精湛,旁边也有马师照看。而今天虽然唐锋给她挑选了极为温和的母马,他也刻意放慢速度,她却仍是跟的有些吃力。
“拂儿的马术可是退步了。为父还记得三年前你及笈礼上,骑马弯弓的潇洒英姿,丝毫不输男儿。”
唐雪拂没想到原主也是个这么跳脱的性子,“爹爹谬赞了。这些年女儿大了,也不敢再像从前那样野,已经很久不曾骑马射箭了。”
唐锋点了点头,“如此也好。女儿家贞静贤淑才是最重要的,拂儿果真是长大了。”
一路默默无言,唐雪拂见唐锋不再提及马术之事,也暂且松了口气。
由于唐雪拂的拖累,他们到达围场的时候基本上人都已经到齐了,只除了广凌王风涧和几名不参与狩猎的闺秀千金。
宁远帝宣布围猎开始,“由于今年各地灾情频发,朝廷也没有往年那些贵重的彩头。但今年能够拔得头筹者,朕要赏他一个心愿,只要不违背天地正义朝纲伦常,皆可达成。”
上下一片沸腾,毕竟比起那些贵重的赏赐,皇帝许诺的愿望才是最难得的。
“众卿若无意见,朕宣布,围猎开始——”
“驾!”
众人皆驱马奔腾,转眼间已走出了好远,唐锋转头看了唐雪拂一眼,“待会儿你自找个地方歇息着,待为父结束了自会过去找你。”
还不待唐雪拂回答,唐锋已如离弦之箭,风驰电掣而去。
唐雪拂本来也不指望着自己在皇家围猎中能有什么成果,只要能全身而退,全当是一场别出心裁的夏令营。于是,她骑着马悠然走进树林。
还没走出多远,唐雪拂就见前方一名穿着黑色披风的男人背对而立,他手中持着短刀,墨发飘飘,“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男人还没转过身来,唐雪拂便忍不住笑了,“五王爷真是好兴致,大家都挣着拔得头筹,五王爷却还有闲情逸致在此处耍宝。”
风涧悻悻的将短刀收回腰间,一脸郁闷,“小拂儿,你什么时候能配合爷一回?”
“雪拂身上可没什么值钱东西,恐怕配合不了五王爷这出戏。”
风涧情绪转的很快,哈哈笑着纵身一跃坐到唐雪拂身后的马背上,搂住她的腰,“没钱的话,以身相许本王也能勉强接受。”
“那还是不勉强王爷了,毕竟雪拂不喜欢强人所难。”
“你、你、你……真是不解风情!哼!”
“谢王爷夸奖。”
“你从哪里看出来本王是在夸你。”
唐雪拂抿着唇不让自己笑出声来,“古来先贤都以贞静贤德要求女子,要知道风趣的多是风尘女。五王爷如此评价,岂非是在夸奖雪拂大方得体?”
风涧险些喷出一口老血,比起唐雪拂的口才来,只要她愿意说道,他什么时候也占不了便宜去。
“你个小没心没肺的,本王头筹都不要了,专门过来陪你。结果,就是来让你讽刺的?”
“五王爷,雪拂可不敢。”
唐雪拂话音刚落,便觉腰上一紧身子便腾空飞了起来,只听见马儿惨烈的嘶鸣,而后轰然倒地。她回头看去,只见马背上插着两支箭,位置正是自己方才坐的地方。
“五王爷,这是……”
“嘘!别说话。”
风涧带着唐雪拂右侧转身,一支利箭擦着唐雪拂左边的脸颊飞过,她不敢再说话扰乱风涧的判断。
此时,四面八方都开始飞出箭矢,风涧带着她躲避不免束手束脚,时不时会被飞过的利箭擦伤皮肉。箭头在阳光下泛着幽蓝的冷光,分明是涂抹了毒药。
“五王爷,你不要管我了,这样下去我们两个谁也难以保全。”
风涧额上青筋暴起,“闭嘴!本王不会有事,自然也不会让你有事。”
两人这一分神,箭雨冲着唐雪拂急射而来,眼看躲避不及。唐雪拂认命的闭上眼睛,反正活了两世她已经是赚到了,即便躲不过也是命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