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琴卿静静的说。
清宁略带尴尬的说:“挑选了许久,希望沈小姐能够喜欢。”
“我很喜欢。”琴卿说。
“那就好。”清宁说。清宁松了一口气。
“你知道吗?虽然我刚行及笄之礼,但是我的婚事早已经定下了。”琴卿说。
“是吗?是哪位公子呢?”清宁道。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琴卿故作神秘的说。
清宁叹了一口气,道:“高门的女儿,婚事总是由不得自身的。”
“多想无意,兰清你不能怠慢了自己,我去招呼客人了。”沈琴卿说。
“你去忙吧。”清宁说。
清宁用了些点心,很快宴席开始了,小姐们纷纷落座,清宁因为身子不适,不想与世家小姐争锋,就选了一个较为偏僻的角落坐下,小漓在一旁随侍。
伶人在一旁吹拉弹唱,曲音曼妙,很快菜肴就布好了,同桌有几位姿容出色的小姐,吏部文尚书的小姐文绮音,御史大夫的小姐刘敏心,文小姐柔弱有弱柳扶风之质,刘小姐眉宇间颇庄严有书卷气,看起来是个通情达理之人。这一桌以刘小姐为最,招待大家宴饮。清宁朝四周打量,一抹明艳的黄色将视线吸引过去,清宁看见了苏慕鸢,与慧文公主一桌,那一桌坐了许多皇室女子,几位郡主也在那一桌上。
这次琴卿的生辰宴,请了上百小姐,十几桌皆满座,既有高门嫡女,亦有高门庶女,朝中三公六部家眷请了个遍,足以见右相威势与人缘。
伴着曼妙的乐音,菜肴可口,大家兴致逐渐高了起来,清宁在这一热闹的场景下心中亦很快乐,也许是因为今日是琴卿的生辰。来到富贵所亦能应付自如,也许是年少时在延国已经习惯了吧。
平时与医为友,多在静处独处,心境宁和,于喧嚣处亦能守得一方净土,不至于被迷乱了双眼。
酒足饭饱之后,一众小姐被请到后园庭宴,观看歌舞,稍微活动再用晚饭。场地布置的非常雅致,一广阔石台上有几十桌椅,桌上已然摆好瓜果点心,石台临靠一水渠,水渠水域面积广阔,勾连甚远,周边是望不见尽头的枫树林,现在是初秋时节,枫叶金黄,随风舞落,石台上搭建一舞台,想来是歌舞所用。
众女落座,旋即有舞姬步出,舞姬着大红舞衣,跳翘袖折腰舞。
清宁被舞女华丽衣袖晃得头晕目眩,且宴会上可聊之人甚少,遂独自离开桌席,让小漓在此等候。
清宁步入枫树林,林间清风飒爽,叶子被风吹动发出簌簌声,头脑为之清爽。清宁沿着小径,走的深了,恍惚听到前方有说话的声音。缓步慢行,清宁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似乎是刚刚的文小姐文绮音,还有一男声,嗓音儒雅。
透过层层叠叠的枫林,清宁看见那一弱柳扶风之质的文小姐,还有一白衣公子,周身光华非常。
清宁非常奇怪,怎的这二人孤男寡女在此谈话。清宁看见文小姐取出了一香囊递给了公子,公子似乎沉默了一会儿,将香囊推开,那文小姐仿佛受挫一般跑开了。
撞见文小姐的隐秘,清宁心中稍有抱歉,见文小姐跑开,清宁不便多留,转身回宴席,不留神踩中一树枝,咔嚓一响,声音在空荡荡的林间回荡。
清宁一没偷二没抢,不过偶然间无意撞见他人隐秘,两袖清风,岂有躲避的道理,遂而光明正大的迈开步子。
“小姐请留步。”身后的男声响起。
清宁转过身子,望着前方的公子。清宁朝公子行了一礼。
“见过苏大人。”清宁说。
“商小姐不必拘礼。”苏阖说。
“今日之事还希望小姐不要对外宣扬,对文小姐与某的名声都不好。”苏阖说。
“兰清是明白人,请大人放心。”清宁说。
“我对文小姐无意,今日伤她心,实非某所愿,像文小姐这样优秀的女子,这天下还有更好的男子会对她好,不该太过羁绊于某,希望她能放宽心。”苏阖说。
清宁看着苏阖秀美的桃花眼,竟像被他深深的吸引一般怔怔的望着他,脸颊微红,这是清宁从前望着沈卿如望着沈卿如从未有过的感觉。清宁知道自己失神了,不知为何从那一日桥边看见苏大人那一眼开始,清宁就觉得他是与众不同的,看见苏大人,有一种极暖的感觉,就如同置身于春日里的花海一般。
但是苏大人是何其高贵的一个人,就连文尚书小姐文绮音这样的女子苏大人都看不上,更遑论自己?
清宁这一刻也看不透自己的内心了,也许并不是爱,该把这一种感觉归功于苏阖的优秀,看见优秀的人心中会有崇敬会欣赏,也许清宁心里的感觉就是这样吧。
“请大人放心,兰清不会做有损大人与文小姐名节的事情。”清宁道。
“我相信商小姐。商小姐脸色如此苍白,可是病了?”苏阖说。
“只是一点小病,无大碍的,劳大人挂心了。”清宁说。
清宁辞别了苏阖,回到宴席,绝口不提刚刚发生的事情,文小姐早已回到宴席上,清宁远远望去,只见她眼眶红肿,似乎刚刚哭过,只是强颜欢笑,与边上的小姐聊天。
“爱上错的人,大概是对自己的一种惩罚吧。”清宁心道。清宁看着文绮音难过的样子心里也跟着难过起来。
一个下午就在轻歌曼舞谈笑宴饮间过去了,众人回到用午宴的庭院,晚宴很快开始了。
晚间菜肴不油腻,非常清爽。清宁入座,夕阳映照院子,身子也沐浴在金色的光辉之下,清宁恍惚竟然分不清这到底是祁国的天空亦或是延国的天空。又想起了父亲哥哥被斩首的那一日,他们头颅上狰狞的表情。这两年清宁看似闲云野鹤,其实心中的焦急又有谁人知晓。但是清宁在心底里一遍一遍的告诫自己,要沉得住气,不能急功近利。
这两年商瓒在延国的布置越来越周密,清宁不晓其内关键,但是每每见到商瓒凝重的表情,看自己复杂的眼神,清宁就知道,面前这个义父绝对不会让自己,让父亲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