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宁的身体积弱,钻心腕骨的疼痛让她体力不支昏死过去。
云海中,陆荀仍旧背对着自己,清宁在远远的地方打量着他,不靠近。
“你以为凭你的能力就能够与延国皇帝对立吗?告诉你,你今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陆荀说。
“这辈子我过于自负,仗着自己的名头作恶无数,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取我的性命,临了才发现这辈子最在意的事情竟然是满身绝学无人传承,我告诉你,这个机会放在过去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若我的躯体还在,一定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陆荀说。
清宁看着陆荀的背影,心里嘲弄他的自负,也嘲弄他境况的可怜。
“有我帮你,你想要洗清谁的冤屈办不到,告诉你我知道的东西远远比你想象中的要多,你不让我如意,我必定会对你加以阻挠,到时候你跪下来求我岂不难看。”
清宁听着他的话,却不回答,只是暗暗嘲笑。
清醒过来,清宁的身子沉重的无法移动,遗留下来的痛苦让她不敢动弹,深深地呼吸,闭上眼睛假寐。
从那一日过去,陆荀没有再次折磨自己,半个月很快就过去了,清宁勉强能够下地走动,沈琴卿的生日宴会就在今日中午,虽然身体不适,但那是琴卿及笄的生日,有多重要清宁知道,如果今日自己不去,琴卿会多失望清宁能够猜到,而且右相那一边的关系极其重要,莫说左相是否视自己如眼中刺,要取得右相的荫蔽还需要大大的打通这一边的关系。
清宁唤小漓替自己梳洗,换上一件浅绿华丽的广袖衣裙,披上白色轻纱外罩,小漓替自己梳了一个简单的垂髻,斜插着蔷薇银簪,望着镜子里容颜憔悴的女子,那苍白的脸,瘦削的脸颊,清宁无力的笑了笑,带上替琴卿准备的礼物,拖着病体前往右相府,本来父亲也接到了右相的邀请,只是他受命领兵出外,无法赶回来参加宴会,所以这一日清宁独自前往。
右相府门口门庭若市,珠光宝气,锦绣非常。清宁下了马车,将帖子投与门前迎客的管家,清宁将事先准备好的重礼交给了见礼的人,身上还有那一日挑选的梅花簪要亲自送给琴卿,与琴卿相交二人投缘,今日是她及笄的日子,这簪子意义非凡,必须要交到她的手上。
一仆役领着清宁与小漓前往女客所在的地方,一路上笙歌繁华,热闹非凡。那一边说话的声音十分热闹,清宁一眼望去,只见一群朝臣聚拢在两人的身边谈话,那二人中年轻的一位是清宁见过的,苏大人苏阖,他在与朝臣说话时神采飞扬,桃花眼闪烁着明亮的光彩,另一位,蓄着胡子,看上去干练而中庸,对人说话时客客气气,和蔼有礼,但是周围的那些朝臣在与他说话时,背明明显显是驼的。
“看上去那人地位很高。”清宁心道。
清宁不再停留,与领路的仆役向前走去,很快就到了招待女客的院子,院内花树芬芳,灌木茂密,已经摆好了十多张圆桌,桌子用红色布匹铺着,周边放着十张圆凳,只是为时尚早还未开席,女客三三两两聚在一边谈话。只见衣着气派无不非凡,想来都是朝中权贵的女眷。清宁随意找了角落里一个椅子坐下,小几上放着点心,清宁随意用了一些。琴卿不知在何处忙碌,不见她的身影,清宁不着急,坐着静静的等待,期间周围投过来好奇的探究的目光,清宁不再坐着起身与那些世家小姐攀谈起来。
“苏小姐到。”仆役高声传唤。
清宁回头看见了苏慕鸢,只见她着鹅黄宫装,漆黑如墨的头发直直垂到腰际,顶髻插着金色步摇,饰以淡雅的桃花绢花,小叶陪在她的身侧。
慕鸢……
清宁的眼睛滞留在苏小姐的身上,有些走神。
“商小姐?”旁边的世家小姐奇怪的问。
“没事,苏小姐风华璀璨,一时失神了。”清宁说。
“那苏慕鸢,是左相嫡女,身份很贵重,容貌也是一等一的。”兵部侍郎家的小姐说。
“是啊,她的母亲只生育了她与他哥哥,在家里肯定备受左相宠爱,不知道品性如何,是不是个嚣张跋扈的人。”李将军的小姐说。
“我与她偶然相识,她是个性格很可爱的女子,没有左相小姐的架子。”清宁出声辩解。
“有些人装的很深,表面看起来是这样的,背地里恐怕又是另一套了,苏小姐左相嫡女,条件如此得天独厚,商小姐的话我可不敢相信。”旁边一小姐道。
那位小姐的话里有话让清宁略略头疼,但是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身子仍旧虚弱,便辞了这些小姐坐在一边休息。
清宁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自从陆荀半个月前折磨自己开始,不论是自身的精力还是体力,都与从前大不能比了,想到陆荀的威逼利诱,清宁的眉头紧紧的皱着。
苏慕鸢与慧文公主在一边攀谈。突然,一柔和的声音将出神的清宁拉回到现实中来。
“兰清,你怎的独自坐在此处。”
清宁抬头看见笑容美好的琴卿,刚刚的乌云顿时消散。
“身子有些不适,歇息一下。”清宁说。
“你怎么了?”琴卿惊诧的说。
琴卿握着清宁的手腕,道:“怎的才几日,就枯瘦成这样了,你的脸上也没有血气,唇色那样苍白,可是病着?”
沈琴卿神色担忧。
“只是些小病,并无什么大碍的,你瞧瞧这个。”清宁道。清宁从怀中取出了锦盒,将锦盒递给琴卿。
琴卿打开了锦盒,看见盒内的梅花簪,眼色变得晦暗。清宁见她不说话觉得琴卿不太喜欢这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