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制组的再三催促,最迟明天一早她就需要归队了,总决赛是半个月后在帝京开场,进度快的每一个选手的恨不得不睡觉去跟,秦宝离开两天已经落下很多了。
望着催促的简讯消息,她愁眉不展,看来只有今天一天的时间了。
顾南辰看到,轻抚她的肩头,安慰道,“不要耽误你的事。”
“你这么理解我,我该怎么回报你呢?”她又黏糊上去,与他紧紧相拥,其实多一秒都不想和他分开。
“那等这些事都过去,我们一起去旅行。”
“真的?”她不可思议的追问。
他点头,“说到做到。”
集团事务繁忙,平时顾南辰连休息日都没有,更别提推开工作了,所以有这么一个承诺,即使不去,她心里也是乐开花的。
因为时间不多,她只能尽快离开,答应张泽约见钟姚的事还没办妥,她心里比谁都急。
去医院的路上,秦宝买了许多补品,她流产后就一直在医院养着,也不直到身子如何了。
病房里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有点嗤鼻,似乎很久没有开过窗户,房间里闷的很,钟姚脸色苍白,躺在病床上,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大圈,迷迷瞪瞪的。
护工见到她来,点头招呼道,“顾太太好。”
她微笑点头,询问情况,“她怎么看上去这么憔悴?”
“流产之后也算坐小月子,她不吃不喝,整天哭,身子哪里会好呢。”护工是位中年阿姨,生养很有经验,也不了解钟姚的过去,很心疼她。
同样作为女人,秦宝虽然被她算计过,如今她人都这样了,多少心里的不舒服也都过去了。
把水果补品刚放在边上,钟姚醒了。
她眼神迷离的看了秦宝一眼,“怎么是你!”她说话都是有点吃力的,似乎是要攒着力气蛮久才能说一句。
“你不愿见我和南辰,我知道。可身体终究是你自己的。”
“你老公折磨我,你跑来假惺惺关怀,不觉得可笑吗?”她嘴角扯过一抹嘲弄。
秦宝早就料到,好心也不会被接受,就开门见山的说:“有一个人想见你,我今晚会安排你们见面,可你身体这样,恐怕也没法出院,我就让他过来吧。”
她面无表情,“不见!”
“你的朋友,也不见吗?”
“凭什么?你们选择让我见谁,我就见,不让我见,就软禁!”她有些激动,一阵急促的咳嗽。
护工连忙轻抚她胸口,递吸管给她,喝了两口温水润嗓子,才缓过劲儿来。
秦宝没想到,她居然会病得这么严重,不禁有点同情她。
“你给我滚,我不想看到你,你和顾南辰没一个好东西,只可惜肖茴没能成功杀了你!”钟姚吃力的伸手将补品都扫落在地上。
她退后一步,“我没什么好说的了,我会安排他今晚来见你。”
这个病房,她呆不下去。
出了医院,通知罗胜兰和张泽晚上来医院见钟姚,秦宝心里多少有点打鼓,瞒着顾南辰这么做,如果他知道会怎么样呢?
在钟姚这件事上,顾南辰态度异常坚决,秦宝心里清楚,那是因为她联手肖茴害过自己,顾南辰才会这样容不下她。
她叹息着,准备回顾家,收拾曾早在家中收藏的设计资料,到时候带回摄制组兴许决赛还能用上。
不料一堆记者竟然堵在家门口,看到秦宝如一窝蜂般涌过来,将她团团围住。
话筒,摄像机全部调转对着她,一通提问,“秦宝小姐,请问南辰裙已经火了热搜榜首整整两天,高居不下,是顾氏新的服装营销策略吗?”
她愣住,“啊?”
显然,秦宝还是一头雾水,什么都不知道,对着突如其来的提问。
有记者掏出手机给她看,果然诸多微博时尚博主都转发并且评论了南辰裙的亮点,更甚至有她复赛现场说的那段感人的表白,设计品的名称由来,俨然成了一段爱情故事的结晶之作。
吃惊之余,她错愕的环顾一圈,“我……”
“秦宝小姐,你对洛氏赛制的公正与否也提出过质疑,请问比赛背后是不是还有其他黑幕呢?”
“对啊,秦宝小姐,你因为南辰裙在圈内有了一定的反响,是否打算将它投给顾氏独家生产呢?”
一大堆问题袭来,她只觉得头皮发麻,“停!”人群瞬间安静。
她深吸一口气,“各位的诸多问题,现在我都回答不了,抱歉。”
秦宝要离开,可现场被围的水泄不通,根本连脚都挪不开,这下发了愁,顾南云兴许是不在家,也没人来解围。
她几次想要冲出去,都原封不动被挤回来,这时,手腕被一股劲道拽住,拉着她朝前挤,那人只留下背影,他迅速用肩膀撞开人群,闯出一条狭窄的空隙来,她才得以跟着走起出去。
一路小跑,甩开记者,躲进一处小假山里。
他气喘吁吁,手扶着膝盖,额头上都出了汗水。
“谢谢你。”秦宝说。
可当他抬起头时,她愣住了,轻松的神色都紧张起来,后退了大半步,“怎么是你?洛歌,你究竟打什么主意?”
没错,带着她挤出记者围堵的人,就是洛歌。
他牵动唇角笑着,“怎么是我?听起来,你并不希望是我。”
“当然不,你最好离我远点。”她不想争执,只想走。
“明天我们俩一起上热搜啊!”远远的,洛歌喊道。
秦宝觉得莫名烦躁,洛歌这个人似乎就喜欢看戏,哪怕自己身在戏中,他也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顾家一时半会儿是不能回去了,随意找了个咖啡馆坐下,等待晚上约定好的时间,
她不能去顾南辰那里,怕接到罗胜兰电话露出什么,他太聪明,总是一点线索就洞悉的透彻。
打打盹,看会儿书,两杯咖啡下肚,夕阳落山了。
罗胜兰带着张泽来的时候,两人戴着鸭舌帽和墨镜,以为自己很低调,反倒引来咖啡馆诸多客人的异样眼光。
“你们俩不觉得,自己很乍眼吗?”秦宝是忍不住了。
罗胜兰索性摘下帽子墨镜,揉眼睛说:“受不了了,跟当特工似的,还是自然点好。”
张泽扑哧笑出声,“你不是觉得这样不错吗?”
“算了算了,去医院而已,不用这么乍眼,不然反而引起关注。”秦宝摆手,抓起背包,“我们走吧。”
傍晚时分,医院走廊里来来往往都是家属排队热水间打水,秦宝想办法支开了护工阿姨,才让两人进去。
钟姚是醒着的,见到张泽第一眼并没有认出来,“你们是谁?”
张泽摘了帽子,指着自己,“大姚师姐,是我啊,张泽啊!你不认得我了?”他凑道床边去打招呼。
她细眯眼睛,盯住他看了几秒,“张泽,你怎么会来这里!”认出曾经熟稔的人,钟姚惊呼后的反应就是闪躲。
目光闪躲,始终不去看张泽,觉得自己很狼狈。
“大姚师姐,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她不说话,怨恨的看一眼秦宝,“我是被人软禁了。”
张泽投来异样的眼光,朝着秦宝,“秦小姐,这怎么回事?”
“说来话长,你们先谈正事,护工估摸半个小时就会回来,抓紧时间吧。”嘱咐完,她推门出去,罗胜兰也跟着出来。
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二人,张泽沉吟道,“师姐,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帮我确定。”
“什么事?”
张泽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小瓶子,打开塞子,蘸取一点涂抹在她手腕处,“是香!”
从他的眼神里,她就已经猜出几分来,过一会儿,有股清淡冷冽的香传来,很淡,却让人对它不容忽视。
她抬起手腕,递到鼻息间,轻嗅着。
好一会儿,只见重要眉头蹙了下,随即挪开手腕,“我闻不出了。”
张泽不信,“怎么可能,没有你无法识别的香味啊!”
她始终摇头,“真的闻不到了,这些年颠沛流离在外,香水早就脱手好多年,是真的闻不出来了。”
她的手紧紧攥着拳头,像是铆足着一股劲儿,她有点愤怒,说:“张泽,如果你还当我是你师姐,就听我一句劝,离秦宝那女人远点。”
他疑惑了,“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她别过头,“你走吧,别再来看我了。”
“师姐,这香水里有一味我到现在都没有研究出来,我相信你一定知道的,这对我很重要。”
她挥手打落了床头的水,“走!”
病房门外,走廊的另一端,护工正和几个看着钟姚的保镖说话,被秦宝看见了。
她赶紧敲门,“张泽,快出来,我们该走了!”
时间太过紧迫,以致于张泽什么也没有问出来,就匆匆离开了医院。
他垂头丧气,对罗胜兰说:“我看师姐的样子,她知道,但就是不说。”
停在地下车库里,他追问秦宝,“我师姐怎么会被你们软禁?”
“这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释清楚的事,以后有时间在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