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显然有备而来,人人伸手了得,纵使萧乾岑出宫带了不少暗卫,战况仍然胶着。
南宁躲在铺子里看着刀剑频频擦着景扶桡和萧乾岑的身侧而过,一颗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景扶桡拉着萧乾岑挥动手中的软剑,招招是杀招,刺客鲜红的血溅在他的脸上,显得他肃穆非凡。
原本热闹的街道上,民众们做鸟兽状散开。没有了呼喊声的映衬,刀剑相撞的声音更加清脆了。
南宁从没有过一刻像现在这样懊悔,当时在圣地,圣女是可以学武的。
可她自恃身份与美貌,不愿拿起刀剑做这等粗鲁之事,导致了现在只能干着急的场面。
刺客身手不凡,饶是景扶桡出手利落,可也挡不住对方人多。
这些刺客目标明确,但凡抓到机会,便会从暗卫刀下脱身,不顾一切的朝萧乾岑袭去。
景扶桡难以一人之力抵挡,月牙白的衣裳被划破,鲜血跟着渗了出来。
这是一场恶战。
直到两刻钟后京中的驻军赶来,情况才得以控制。
此时的景扶桡已经像个血人了,南宁分辨不出他身上究竟有多少刺客的血,又有多少他的血。她只看到了景扶桡摇摇欲坠的身子,和他略显苍白的脸色。
她没有想太多,提着裙子朝景扶桡跑了过去。
“你……”
南宁才刚开口,就被景扶桡捏住了手臂。
她忘了隐藏自己的声音。
萧乾岑如刀的视线朝南宁射去。
南宁强迫自己静下心神,深吸了一口气,眼中的担忧却怎么也无法隐藏。
“无事,这点小伤,很快就会……”话为说完,景扶桡便咳出了一口血。
萧乾岑看着景扶桡与南宁的互动,眼色暗了暗,随后又令景扶桡回去养伤。
等南宁扶着景扶桡走远,才沉着声交代暗卫,查一查景扶桡的夫人是什么来头。
南宁不知道萧乾岑已经起了疑心,一心担忧景扶桡的伤情,也不知道哪里生出来的力气,一路扶着景扶桡回了院落。
院中的小厮已经被景扶桡遣走了,南宁求助无门,不免有些无措。
她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圣女,又怎么会懂如何处理伤口。
景扶桡咳了几声,没有因为痛苦而痛呼,反而笑了起来。
南宁在担心他。
没有比这更好的救命良药了。
南宁手忙脚乱的打了冷水,颤抖着为景扶桡擦拭身上的伤口,眼泪也掉了下来。
“哭什么,小伤而已。”
这是为自己掉的泪啊。
景扶桡心里甜的发腻,连南宁不知轻重牵扯到了他的伤口,他都不觉得疼。
“你要是死了,谁助我扳倒萧乾岑!又是谁能助我与前太子联络!”南宁心中气急,觉得景扶桡这人真是没有分寸!
护驾之事,做做样子便好了。
难道他还能比皇帝身边的暗卫厉害?
“是是,是我太不注意,下次我便只出七分力,可好?”
“还有下次!”南宁惊呼,手上没控制好力道惹得景扶桡一声抽气。
南宁又是手忙脚乱好一阵安抚。
她从没受过大伤,磕磕碰碰都少得很,只觉得景扶桡身上那些狰狞的伤口一定疼极了。
“真的没事,你帮我去拿金疮药,就在那边的柜中。”景扶桡拍了拍南宁的手,示意她别急。
等到处理完景扶桡身上大大小小数十道伤口,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
他看着累的趴在自己床边睡着的南宁,眼中的神色柔和而又满足。
他想,他陪在她身边许久,总算是换回了一些东西。
至少,她会为了他惊慌失措,会为了他掉泪了。
这是个好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