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京城中出了一些怪事。
渔民在打捞上来的鱼腹中发现了“天子不德”的纸条,然后是南方干旱,水库中扶起大量死鱼。
这些年,皇土虽然灾祸不断,但京城始终是片净土。
民间都说京城是块福地,为天神所庇护,再大的风浪也挂不进京中。
可最近发生的事情却让京中人心惶惶。
南宁靠在软榻上,听着景扶桡带回来的消息,勾起了嘴角。
平民怕能一言定生死的皇帝没错,可他们更怕看不见摸不着的天神!
京中异象四起,人心不定。
这是第一步。
“朝中的动向呢?”南宁心安理得的接过景扶桡递给她的葡萄,塞进嘴中,甜的眯起了眼。
她的脸上带着慵懒,叫景扶桡看迷了眼。
直到南宁出声重复了一遍问题,景扶桡才回过神说:“朝中大臣不老实不是什么秘密,进来京中频现诡事,大臣们都想借此做些文章。”
“是了,老狐狸们本就不服萧乾岑,这场面,倒是他们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萧乾墨呢?”
“前太子每日形成照旧,依旧做他的逍遥王爷,但已经开始着手准备兵马。”
“皇位的诱惑果然大。”南宁伸了个懒腰,准备睡个午觉。
景扶桡看到南宁的动作,识趣的退下。
过了一会儿,又拿了一条薄毯来为南宁盖上,才真正的离开了。
本该在睡梦中的南宁睁开眼,看着身上的毯子有些苦涩。
她当然懂景扶桡的心思,可她无法回应。
她也不想回应,她竭尽全力,才将萧乾岑从她的骨肉上剃下来。现在,萧乾岑仍在她的血肉中,她舍不得丢,又怎么接纳新的人。
何况,她是打算死的。
她不能拖累更多人。
南宁看到了自己的结局,反而想开了许多。
掀开毯子坐起来,又吃了几颗葡萄,才低头想起了正事。
萧乾岑在位时间不久,又没做出政绩,朝中老臣并不服他,只要她在后面推一把……
刚好趁机将朝中胃口过大的人一并剔除,她必须为真天子的继位扫清障碍。
三日后,景扶桡又带着新的消息回来了。
这些天他愈发忙碌了,除了他们私底下计划迎真天子回京的事,似乎萧乾岑也派了不少事给他。
景扶桡好像消瘦了一些。
南宁想到这里,愣了一下,不明白自己为何要在意这些无关痛痒的小事。
“右相今日与秦王联系频繁,似乎有些按耐不住了。”景扶桡手中端着小米粥轻轻搅拌着。
“亏他能忍这么久。你说,他会这么做呢?”南宁捧着茶盏,面上轻松的让人以为她其实是在说“这小米粥凉了没”。
“能怎么做?无非就是拉拢朝臣,暗中蛰伏,等待致命一击而已。现如今,民间皇帝不德的谣言欲来欲盛,倒是给了逼宫一个好借口。”
景扶桡盯着手中的小米粥,浅尝了一口。
觉得温度合适了,才递给南宁。
南宁自然的接过,安静的吃了两口,才猛地想起,刚才景扶桡是直接试的温度……
她不着痕迹的看了景扶桡一眼,看到他面上坦荡的神色,又暗笑自己多想,继续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