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扶桡的脑中一片空白,唯有唇上的柔软和冰凉在提醒他——他不是在做梦。
他眼中闪过苦涩,想要回吻这张他近乎日夜肖想的唇,却最终还是直起了身子,离开那片柔软。
她吻得是萧乾岑,不是他。
景扶桡心中钝痛,却还是好脾气的将南宁安顿好。
“萧乾岑,你不想我吗?”醉酒的南宁显得尤其难缠。
她眼中带着祈求,拉着景扶桡的手微微颤抖,显得倔强而又脆弱。
景扶桡本想干脆的离开,好眼不见心不烦,可最终还是没能狠下心。
他在床边坐下,动作轻柔的替南宁整理好头发,说:“我很想你,但你该睡了。”
罢了,就算被当成别人又怎么样呢?
至少是个留在她身边的借口。
景扶桡握着南宁的手,垂眼看着南宁修剪得体的指甲,俯身在南宁手背落下一个吻。
不管他人是否终将理你而去,景扶桡都会一直在你身边。
景扶桡在心中默默起誓。
南宁不知道,谁也不知道。
南宁进京那年,景扶桡一路游历到京中。听说圣女来了,便仗着自己且算出色的轻功趴在宫墙上想要一睹圣女芳容。
那时的南宁脸上还带着稚嫩,却碍于圣女的体面必须板起脸示人,看上去并不快乐。
直到五皇子萧乾岑在南宁面前行了个礼,笑着问好,南宁才笑了起来。
那一瞬,景扶桡觉得周围的风都静止了。
他见过不少美人,从未想过有一天会栽在一张脸上。
而南宁的出现让他认栽了。
此后,他时常偷偷进宫,摸进鸾宁殿偷偷看上南宁一眼。
这些年,南宁的泪和为数不多的笑都尽数落进他的眼中。
他不再只爱南宁的容颜,却觉得爱的更苦了。
景扶桡守着南宁直至天微微亮,南宁有了转醒的趋势,才松开手离开了。
南宁昨日喝了不少酒,起来定然会头疼,他要为她准备解酒汤。
南宁整整宿醉了三日,也头昏脑涨的过了三日。
她只记得自己那日喝酒喝得挺尽兴,但自己是怎么回房的,又说了什么,却完全不记得。
偶尔想起一些片段,却总也抓不住。
只是隐约记得自己把景扶桡当成萧乾岑了,可看景扶桡一如往常的神色,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这天景扶桡陪着南宁用了膳,就进宫了。
皇帝最近的脾气一日不如一日,绕是景扶桡心性平和,可只要一想到南宁,对萧乾岑的不耐就会加重一分。
“你说……圣女已死?”萧乾岑坐在高位,脸色几经变幻,终于露出了颓色。
“是,臣派人一路顺着圣女南下往圣地的路找,在一处山崖底下发现了圣女的马车。崖上有打斗的痕迹,想来是遇到了刺客。”景扶桡垂着头,掩去眼中的嘲讽。
“圣女尸首何在!”
“回皇上,那崖下猛兽众多,怕是……”
“砰——”
萧乾岑掀翻了面前的案几,喘了几口粗气:“给孤找!没找到尸首,孤绝不承认圣女已死!”
近日圣女南宁已死的消息早已传的沸沸扬扬了,萧乾岑不相信南宁已死,派出几波人去找,都无功而返。
他心里越来越没底,到了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对南宁的感情不是恨。
爱不爱他不敢说,他是帝王,那种小爱太过缥缈,但他也绝不希望南宁就此死去!
直到景扶桡低声领命下去,萧乾岑仍然沉浸在自己混乱的思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