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宁出一趟门,心情变得好了一些,也有兴致正儿八经的逛起了街。
她也不想买什么,只是想想自己已经快要十九岁了,却从未像这个年纪的姑娘一样亲自挑选过首饰、衣裳,不免觉得有些遗憾。
她站在小摊边上,手里拿着一只木簪子看了又看,眼中的喜于言表的欢喜。
她手中的木簪子并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是底层的手艺人用来糊口打造的物件,就算是说一句粗糙也不为过。
可南宁就是喜欢。
她将木簪子放在头上比划了一下,转头看景扶桡:“好看吗?”
景扶桡被她眼中流转的水光看迷了眼,浅笑着说了句好看。
“老爷,尊夫人这样的妙人儿,带这只木簪子可是委屈了。小人这儿有只玉簪子,成色还不错,您可要看看?”说着,小摊贩找出了一只玉簪。
其实这样的街边小摊,哪儿有什么好东西。
只是这事这个小摊贩能拿出的最好的东西了。
他看眼前这一男一女气质非凡,举手投足间又是大家风范,便觉得他们定是好人家的小夫妻换了常服出来游乐,想要赚上一笔。
“恩,这只也好看。”景扶桡当然知道小摊贩心里想的什么。
可那声“尊夫人”是结结实实的取悦到了他,他接过那只成色并不好的玉簪子插进南宁的发髻中,觉得怎么看都好看的打紧,当下便要付钱。
“你干什么,我就看看。我带这些有什么用?”南宁按住景扶桡的手,另一手又去拔簪子。
“好看便买了,有什么关系。”景扶桡制止了南宁的动作,快速的付了钱将南宁拉走。
“我倒是不知道景肆司的俸禄几何,我虽不知行情,但也知道那小摊贩报的假虚高了。景肆司当真大方。”
景扶桡闻言闷声笑了起来,也不多说,只是拉着南宁继续逛着,又在心里期盼天色晚些暗下来。
南宁心情好,也不欲为了这点小事扰了兴致,便顺着景扶桡的意像个寻常人家的姑娘一样逛着。
“你在这儿等我一下,别乱走。”景扶桡回头说。
南宁不知道他卖的什么关子,耸了耸肩表示自己知道了。
她站在远处百无聊赖的等着,因为将正事暂且放到一旁的关系,一双桃花眼里不再涌动着暗流,反而带着灵动。
民间的一切都太鲜活了,她当真是罪该万死,险些将这些美好毁了个干净。
好在,她终于顿悟了。
小爱未曾得偿所愿,就站在圣女的立场上心怀大爱吧。
至少,这些人的欢喜是真实的,鲜活的。
这样想着,南宁为将要到来的盛世感到欣喜。
她打量着周围的摊贩,路边的姑娘和摇着折扇的公子爷,不免感到后悔。
如果她当年不是直接进宫,而是现在这京城中逛逛,也许她就不会因为一己之私铸成大错。
突然,她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
那个人剑眉星目,眉毛皱起的弧度是那么的眼熟,脸上又带着南宁在熟悉不过的嘲讽。
是萧乾岑!
他不在宫中呆着,出来干嘛?!
没等南宁缓过神来隐藏自己,萧乾岑身为上位者对他人视线特有的敏感就让他感觉到了南宁的目光。
四目相对。
南宁看到萧乾岑面色大变,拨开人群朝她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