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扶桡不敢再装难受了,人也精神了许多。
要不是小厮为他擦身时露出的那一身深浅不一的伤,南宁都要怀疑他已经好了。
除了伤的有些厉害的左手以外,其他地方都是皮外伤,景扶桡劝南宁安心,也开始抱着手炉坐在院中同南宁他们商讨接下来的事宜。
萧乾岑的性格愈发不稳了,时不时便有宫人被斩于刀下,朝中的大臣被罚俸禄都是轻的。这皇帝时常便当朝辱骂朝臣,惹的好几个老臣告病窝在家中。又有御史提着胆子上谏,被革了官职。
这一番骚动下来,便是坏事传千里。京城中无人不知皇帝暴戾,杀人不眨眼。
快要过年了,到时候了。
这天的夜尤其冷,连打更的更夫都不知道上哪儿去了。
街上家家房门紧闭,有列成队的士兵从京城的大街小巷中走出,最后于宫门前集合。
看守宫门的人早已被买通,看到由萧乾墨带领的士兵连忙将宫门打开,以君王之礼将他迎了进去。
南宁一身黑衣跟在军队中,竟是也没人觉得她这个圣女眼熟。
萧乾岑许是当真已经失了智,接近子时的天,他不是为了天下事掌灯于未央宫,而是在未央宫中歌舞升平,丝竹声远远的就传了过来。
萧乾墨听的皱起了眉头,停在未央宫前抬头看着阔别已久的宫门叹了口气。
守在未央宫外的宫人看见本应在北地的前太子来了,都知道即将发生的事情,纷纷低头跪了下来,只盼着萧乾墨能饶他们一命。
“进去吧,关看着可不会有人把玉玺递给你。”南宁出声提醒。
萧乾墨这才迈开脚步推开了未央宫的大门。
丝竹声猛地停下来,舞姿妖异的舞女没了伴奏,竟然胆大包天的埋怨起来,可见萧乾岑近日有多荒唐,对这些舞女有多放纵。
“大胆!哪个狗东……皇兄!”萧乾岑显然喝了不少,说话的时候舌头直打结。
“是我。”萧乾墨眼中闪过失望。
“皇兄不替孤守着北地,不经传召进京可是大罪!”
“是吗?那容臣问一句,皇上你不守着这江山,力图国泰民安,而是将这些不知廉耻的舞女捧在手中又欲意何为?!”
“大胆!孤的事情也有你插嘴的份?!”萧乾岑大怒,当场便拔了剑朝萧乾墨刺去。
他只要一看到眼前的太子哥哥,就会想起过去的种种不堪。从刚继位时的诚惶诚恐,在到后来被拿来于前太子比较!
他的所有不是,都是在与这个人比较下出现的!
萧乾墨侧身躲过萧乾岑刺出去的一剑,握住他的手腕一扭,萧乾岑手中的剑便脱了手。
“来人!有刺客!人呢!都给孤出来!”萧乾岑醉的厉害,言语之中毫无帝王家的礼数于气派。
“不会有人来了。”南宁从未央宫外走进去。
她看着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才突然意识到——他们已经将近一年没有这样面对面的相见了。
“南……南宁?”萧乾岑一怔,随后露出狂喜的深情,跑过去抱住南宁:“景扶桡那狗东西说你死了,孤却觉得孤的圣女定然不会死!南宁,你愿意回来了?!”
南宁被他浑身的酒味熏的头疼,冷着脸挣脱出来说:“皇上怕是记岔了,当时不是我想走,是你们设计逼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