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夜就是新年了,景扶桡硬是要和南宁一起过年,便偷偷摸摸的住了下来。
圣女的孪宁殿里来了陌生男子,宫人一个个噤若寒蝉,出入孪宁殿时恨不能将自己的嘴缝起来,就是怕自己说漏了嘴。
南宁倒是不甚在意,和景扶桡两人悠悠闲闲的把这个年过了。
天气还未回暖,但黄道吉日不等人。
整个皇宫为了萧乾墨的继位大典忙的人仰马翻,礼部的人来了几回,说是萧乾墨说了,这继位大典圣女必须在。便手忙脚乱的为南宁量了身,没日没夜的赶制新的圣女朝服去了。
一切都安定了下来,南宁为了避嫌便再也没有管过朝堂之事。
这天景扶桡说是要为南宁带些宫外的小玩意儿解闷,欣长的身影在各个宫殿的琉璃瓦上借了几次力,便飞身掠出了皇宫。
南宁百无聊赖的等着,一会儿左眼皮跳,一会儿又眼皮跳,直觉要不好,便差了宫人出去打听可有大事发生。
她没等来出宫去的景扶桡,也没等来派出去的宫人,倒是等来了钦天监和萧乾墨身边的大太监。
钦天监手里拿着明黄的甚至,上面的云纹浮绘在日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钦天监清了清嗓子,将甚至展开,也没说让圣女接旨,便宣读了起来。
“圣女南宁,假传神谕,指鹿为马,魅惑君主,理应拖出宫门即刻问斩!念圣女南宁及时悬崖勒马,又有从龙之功,虽灾祸已成,但吾皇仁慈,道圣女南宁罪不至死!责令圣女即刻动身,由御林军押回圣地,交由圣地祭祀处置!”
“圣女,还不接旨?”
钦天监见南宁坐在贵妃榻上出神,皱起眉头提高了声音。
南宁猛地回神,起身弯腰接下了那卷烫手的甚至,捏在手中半晌都没能说出谢恩的话。
最后还是萧乾墨身边的大太监装模作样的咳了一声,质问钦天监还去快去复命,钦天监才拂袖离去。
“圣女,皇上让老奴给您带句话。”大太监看南宁神情恍惚,露出不忍的神情。
南宁匆匆回神,看着大太监示意他说下去。
“皇上让老奴跟圣女说一声对不住,让圣女回了圣地好好过日子。”大太监说完,犹豫了一下又开口:“剩下的话是老奴多嘴,圣女爱听便听,若是不爱听不理老奴便可。”
说完,又看向南宁,见南宁神情郁郁,才又开了口。
“朝中局势不稳,皇上这几日为了稳定人心已有好几日没歇好了。那些个老臣步步紧逼,想要制圣女于死地,皇上几番周旋,又是搬出天神,又说圣女助力颇多,最后还发了火当着朝臣的面摔了奏折,才换来两头互让一步的结果。老奴斗胆,求圣女莫要怪皇上。”
南宁心中有数,萧乾墨不是过河拆桥的人,他在那个位子过的必然不会轻松,又有诸多需要妥协的事。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圣女?”大太监见南宁仍是不说话,有些急了。
大着胆子拉了南宁一下,压低声音说:“马车御林军已经备好,圣女且快趁着景肆司未回,赶紧走吧。皇上特意押着钦天监直到景肆司走了才让他来宣纸,圣女可别白费了皇上一片好心。”
提到景扶桡,南宁才猛地回过神来。
顾不上将要离别的凄惶,随意卷了几件衣裳便匆匆忙忙跟着大太监离开了。
她知道,如果景扶桡回来了,那定是要闹的。
现在可不是以前景肆司一言九鼎的时候,他如今是越狱的逃犯,是刺杀不德之君的逆贼,千万不能再让他做出什么惊动朝堂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