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用尽了力气,她也阻挡不了高鸣脱下她的衣服。她这破败的身子早就没什么可看的了。
但高鸣这种人,这种变态人渣,寻求的就是一种变态的刺激。连一个病人都不放过。
她忽然想早点死。
只是,连高鸣这种人渣都能活的好好的,凭什么,她就快要死了?
穆长祁还在警察局,穆长祁也要被高鸣害死了,穆长祁,穆长祁,我……
“顾烟,呵,我才发现,那么多女人,就你最有趣!我就喜欢你的紧。”高鸣在她耳旁说着下流的话,一面摸着她的皮肤,“都瘦成这样了,啧啧,是不如从前了……”
她已经不想再说求救的话了,救命,救我……说过太多次了,从来都没有救世主出现,除了忍受磨难和痛苦,别无他法。
“我快要死了,高鸣,你这样也不怕遭报应!”糟了,胃痛又来了,又来了,好痛。
她情不自禁的抱着身子要打滚,可高鸣压在她的上方,她根本没办法动弹,“好疼,好疼,让我死吧……”
痛苦的叫着。
一声一声,撕心裂肺。
高鸣一怔,心里一时有点触动,“顾烟,顾烟。你他妈别乱动。”那触动仅仅是一秒,他很快不耐烦的给了顾烟一巴掌。
顾烟不动了,嘴角出血,血迹延伸到凹陷下去的锁骨。
高鸣俯下身,慢慢的往下看,看顾烟的下面……顾烟的一只手慢慢的移向桌旁,一个念头起。
高鸣分开她的双腿时,她竟开了口,“高鸣,你上前来一点儿。”
“嗯?呵,顾烟,你还有什么要说的?”高鸣身子往前探,几乎坐在她的胸口处。
“我想说……”虚浮的调,顾烟缓缓的勾起决绝的笑,猝不及防的,一把水果刀插在了他的下半身,那一刀,几乎花光了她所有的力气。
高鸣瞪大了双眼,疼的一下子从床上跌落了下来,捂着下半身,“啊!啊!啊!……”尖叫声穿破了医院的屋顶。
顾烟很安静,没有比高鸣这样的叫声更美妙的音乐了。像悠长的弹着复仇节奏的大提琴。
这音乐催着她陷入昏迷。
真好。
这样,才最好。
……
顾烟醒过来的时候,手背上还插着针管,面前两个穿着警察制服的男人。拿着纸笔,准备对她做询问。
“这是在哪里?”
“看守所的医务室。”
“哦。”她淡淡应了一声。
原来,我最后要死在这里了。
“你为什么要对高鸣行凶?”警察询问道。
“他要强暴我,连一个病人都不放过。”她说这事的时候,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大概十五年前吧。他就强暴过我。他家里有人,就污蔑是我自愿的。呵。你们随便给我定什么罪都成。”
她合上了眼,眼里头都是疲倦。
两个警察互相望了一眼,心咯噔一声,“顾烟,你说的案情是十几年前的,我们这里恐怕难以定案。”
“你们走吧。我好疼。”她没有睁眼。所有的声音都是嘈杂的。好想安静啊。用力的蜷缩起身子。
她从来没有告诉过别人,其实,她想当一只乌龟。
有壳保护的乌龟。
“顾烟,你有没有亲人,可以让他们为你取保候审,你可以去大医院里……”一警察见状,忍不住提醒道。
她这种情况,本来就是要死的人,没必要还在这设施不健全的小小医务室孤单的苦熬……
“没有。都死了。”声音闷闷的从枕头处传过来。
警察一愣,流出心疼,“那有没有认识的人,委托一个代理人……”可以申请强制措施为取保候审,只要一个保证人就可以。
“没有。”
我只是一个人。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
后来,警察走了,她缩在小小的床上,期待着死亡早点降临。从来没有这么渴望早点死亡。
穆长祁,我有点想你。
穆长祁,我很想你。
穆长祁,我还是这么想你。
……
助理坐在穆长祁的对面欲言又止,“穆总,我……”
“我让你去找顾烟,让你把史蒂芬森医生带到顾烟那里,你去了吗?”穆长祁质问道。
他的手腕间是冰冷的手铐。
因为案情重大,加上高家从中作祟,连保释都变得困难。
“穆总。”助理面无为难。
“我问你去了吗?!”穆长祁眼神阴鸷。
那是一种莫名的预感,时间来不及了,再不快点,也许,顾烟就要死了。他在初知她得病的消息,还能伪装淡定。
现在,一寸淡定都坚持不得了。
“穆总,史蒂芬森医生已经回到美国了。”
“不可能,他会在这里呆上五天,现在才第三天。”
“是真的。我过去的时候,医生已经走了。说是美国那边临时有个科研会,必须得去参加。”助理解释道。搓着手,神情里都是不安。
他的眼神微微闪躲不敢直视穆长祁的眸子。
穆长祁忽然就安静了,顿住了,像一只气球被人戳破了,砰的一声,碎裂了所有的希望。
“顾烟呢?她现在怎么样?”
“她……”助理犹犹豫豫。
“她怎么了?”他的手指绞在一起,手铐反射出的银光是森森的寒冷。
“她……”助理终于道,“她现在在派出所。”
他的大脑很迟缓的消化了这个信息,又迟缓的问道,“她怎么会在那里。”顾烟,为什么会在那里?
助理说顾烟把高鸣阉割了,高鸣还躺在医院,以后一辈子都不能人道了,而顾烟在警察局里回不来了。助理抬起眸子,终于问出了许久的疑问,“穆总,为什么,以前在公司您不是最讨厌她的吗?”
人人都知道他讨厌她。
那么多年,从来都是讨厌。
穆长祁悲戚的勾了一点儿笑,笑的比哭还难看,“我讨厌她。所以,她才不能死。”
助理从警察局出来,徐又妍站在站在车前等着,“是不是都按照我说的?”
“嗯。是。”助理点点头。
“放心,好处少不了你的。上车。”徐又妍拉开车门上了车,催促道。
“徐经理,我不懂,穆总为什么……?”
“因为顾烟要死了,对要死的人,他总是爱犯同情心。可是,你也知道顾烟是自己想死。所以,你的心里不要有负担,这都是为了长祁好。”徐又妍拍了拍助理的肩膀。
没有人会知道,是她过去劝走史蒂芬森医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