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她快速的将玫瑰包扎好,帮着放进了他的后备箱。
正要转身,他猛地抓住她的手腕,“顾烟,你不问问我送给哪个情人?!”你不是总是喜欢粘着我?
“穆总这些私事,我没有权利关心。”她低着头,“总共2200块。”
“还是这么贪财。”穆长祁冷冷的嘲讽一句,甩手从钱包里拿出了一叠钞票扔到了柜台上。
“穆总,慢走不送。”她把钱一张一张的叠好,放进了收银柜里,目光迟钝。从前,她叫他长祁,他不悦,说,顾烟,我们不熟。
不熟,所以别叫的那么亲昵。
后来,她改口叫他穆长祁。再到现在,身份悬殊的“穆总”。
外头,穆长祁的车在外面绕了一圈,又停在花店的门口,几秒之后,终是开走了。
三天后的傍晚,她坐在店里泡了一碗泡面,盘着腿继续看电视剧,手机界面推送了一条微博消息,穆长祁离婚。
她的手指颤了颤,还是忍不住打开。
微博文字里,穆长祁宣布和徐又妍离婚,没什么原因,只道各自安好。她吃面的速度放慢了,摇了摇头,又切换回电视剧。
没什么的。
顾烟,穆长祁和你毫无关系。
面吃到一半,穆长祁站在她跟前,“顾烟,你出来。”他说话的时候还是一贯的高高在上,发号命令。
“穆总,您有什么事?您看,我这还开着店,晚上还有顾客呢。”她嵌着讨好的笑容,头习惯性的微微的低着。
“你这样的,肯有人买你的花吗?”
她知道他的潜台词,客人因为她这张丑陋的脸都要被吓跑了。
“有的,晚上顾客还挺多的。小情侣喜欢在晚上出没。”
穆长祁显然不耐烦,“出来。我不想听废话。”
她只好关了店门,跟着他出来,坐在他的车里。向来如此,他说什么,她就听什么。习惯了,像跟在他身后的哈巴狗。
还是一条穆长祁讨厌的哈巴狗。
穆长祁把她带到了镇上的一家餐厅,点了两个菜,又把餐单递给她。她没接,道,“就给我来碗云吞面吧,要大碗的。”
“小姐,这个……”服务员几分为难,“我们这边没有云吞面。”
穆长祁接道,“去外面给她一碗云吞面。”再抬眼,望着对面的顾烟,“都来这里了,你怎么不点些贵的?”
顾烟舔了舔嘴唇,“贵的分量都太少了,我吃不饱。”
穆长祁的眉眼泄出一点儿鄙夷,冷哼了一声,“你这点还是跟以前一样。”
跟以前一样,抠门,贪财。所以,他根本不会知道她为何会这样。她也想大方一点儿,想要什么就买什么,可是,她没那个资本啊。
人就要活得现实一点儿。从她父母双亡,住进表妹家的那一刻开始,她就明白了这个道理。她始终还是带着一点血缘关系的外人。
转学第一天她就遇见了穆长祁,彼时,她十五岁。她的脸还没有那道丑陋的伤疤,那张圆圆的脸,干净又整洁。
她对他俗套的一见钟情,并且将那爱情埋在了心底。
表妹宋深深和穆长祁是同桌,后来他们一起彩排学校话剧的时候,她第一次有机会跟他说话。
话剧休息时间,他给每个人发了一瓶水,她低着头说,“谢谢。”
他回,“不用谢。”
第一次说话,只有“谢谢”这两个字,却足以叫她欢喜。
那时,他对她还没有那么多的憎恶。
后来,是因为什么呢,大概是因为那件事吧,那件在她身上永远留下肮脏烙印的事。
以前,有点久远了。久远的事情,回忆起来还是有些疼。
她笑了笑,“穆总,有什么事,您直接说吧。”云吞面上来了,她一边大口的吃面,一边问他。
穆长祁公文包里掏出一袋子文件,“公司打算将你们居住的那块儿地进行开发,你以前就是负责这一块儿的。现在这事你继续负责吧。”
“穆总,我都辞职的了。”她为难道。
“什么时候的事?”
“五年前我就辞职了。”她依旧淡淡的笑,又大口大口的吃面,吃了一半,就吃不下去了,也许是吃多了,胃被撑得有点疼。
“你辞职,我同意了吗?”
“徐经理已经签字了。”她递辞职信,徐又妍亲自签的字。徐又妍说,顾烟,你怎么不坚持了。
他都要和你结婚了,我还坚持什么。再说了,穆长祁讨厌我,公司里人人都知道。
徐又妍勾着唇角,这样吧,参加完我和长祁的婚礼,你再走,这封辞职信,先放在我这儿。
她一直不明白还让她参加婚礼的意义,为了见证穆长祁的幸福,再让自己祝福?徐又妍从来没把她放在眼里,她从来都不是威胁。
“她是经理,我是总裁。顾烟,你听谁的。”穆长祁理所当然道。
“穆总,这事您真别为难我了。我五年都没接触过公司的那些事,我早就忘了。”她推脱。
“顾烟,你翅膀硬了。”穆长祁眉头皱了起来,“给脸不要脸了。”
她笑的几分勉强,看窗外夜色深深,“穆总,时间不早了。我也得回去了。”她把文件推回给穆长祁,匆匆的走了。
五年,我为什么还记得你?五年了,我终于能够明目张胆的违背你一回了。
胃好痛。
她捂着肚子,倒了杯热水,吃了一片止痛药,窝在沙发上。
半个小时之后,门被剧烈的敲着,咚咚咚。
“顾烟,开门。顾烟,开门。”
她光着脚跑过去开门,外头的穆长祁一身的酒意,眼神里带着愤恨,还有一股她读不懂的情愫。
穆长祁一把推开她,径直的走到房间,四下打量着。房间简陋,普通的两室一厅,一室当了卧房,一室当了书房。
简单的饭桌,简单的沙发,处处都是陈旧的气息。
“穆总,您这大半夜的……”
穆长祁猛地回过头,问她,“顾烟,我离婚的消息,你应该知道了吧。你怎么不问问?”
“我……”
“顾烟,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不知道吗?以前不是什么都问,怎么,现在我的情妇不问了,我离婚了,也不问了。”他质问她,问的让她莫名其妙。
穆长祁,我问了,你也不会告诉我。向来是这样,我问什么,你都不肯告诉我。我何必再多问。
“我问这个做什么。你的事,跟我没有关系。”她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