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没想到,唐妃是这样争风吃醋的人。朕更不愿意听那些话,挑拨离间也好,真有其事也罢,朕只言片语都不想听到,索性不入明光殿。”
“朕从小到大,从未喜欢过一个人,也不知如何去喜欢一个人。朕总以为与唐妃共度生死,愿意冒着大险将她收入我的后宫,是一份真心。其实到最后,朕为的还是为了自己的私欲。唯独遇见了皇后,朕渐渐多了一丝耐心。”
我完全没想到他会说这些话,刹时心底愧意丛生。
“但这不代表皇后可以为所欲为!”他的声音陡然冷漠,“事到如今,你仍摆不正自己的身份,日后便也没必要再继续坐在皇后之位上。”
我心跳突然加快了一拍,而我抬起头,便看见傅清风向我走来。
他走路带风,一脸的严肃,好像在不知不觉中,他便已在醉意阑珊中醒来。他走到我面前,俯身看向我,突然之间,他狠厉地捏起了我的下巴:“皇后,你好大的胆子。你竟胆敢为其它男子一语之言而杀掉我的皇子!”
刹时之间,我犹如五雷轰顶。
傅清风看我的表情,一把松开了捏着我下巴的手,露出一脸鄙夷:“皇后总爱装出一副无辜人的可怜模样,你以为朕会每次都吃这套吗?实话告诉你,现在朕看见你这张脸,便厌恶至极。”
说罢,他便从怀中掏出一沓信纸甩在我脸上,须臾间,信纸洋洋洒洒落满了一地。
信封的字迹已经隐隐泛黄,好似这些信无人问津,已被搁置了很久,但我只瞧了一眼那个字迹,心便猛地一紧。
这些信件,正是我在南钥时,曾经写给香汐姐的、总得不到回音的信件。
原来今晚,今晚香汐姐将它全都交给了傅清风。
若是我没有记错,这些信里,写得最多的,是我与延卿之间的事。
写我对他的相思,写他对我的温暖,写他与沈莹不清不楚时我的难过,写他在卫戍边疆时我们的写信寄托,看着铺满一地的信纸,我无意识地又想起了以往在南钥的那段日子,不自觉地又慌了片刻神。
也不知是什么情绪作祟,我拿起了地上的一封信缓缓展了开,而那些字迹就像水闸的开关,渐次打开了我记忆的大门。我记得那时,李延卿戍守边关,鲜少有机会回京城。我有一次,我便写信告诉他,我与他已经被赐了婚,我也不在乎婚礼的繁华或简陋,我提议,若是他下次回京城,我们便举办婚礼。
他那时不同意,说以我的身份定要让我风风光光地嫁给他,不会让我受半点委屈。
我也是真的不在乎这些虚拟浮华的东西,我也放下女儿家的矜持,告诉他,我想跟他完婚,然后有个孩子,孩子最好像他,这样,即便以后他在军营中的时间很长,我看着孩子,想着他,心中也没有那么悲戚。
他原以为他又会打趣我呢,却不想他正色回我,他不想要孩子,他也不想让我怀胎十月孕育一个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