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科会议室当中,已经有十多个医师坐在了这里,不仅仅是脑科的医师,还有一些其他科的主任医师也在这里。
他们为的不是别的,而是质疑付思彤为什么要去尝试那种办法,而且还是交给一个在中医科挂名的陈太平!
一大早上,脑科的医师就已经接到了通知,要求随时准备手术。
苏主任随口问了两句,付思彤干脆就把全部的事情的都告诉了苏主任。
然后,就有了脑科会议室中这十多位医师。
不一会,付思彤就带着陈太平推门而入,看到医院当中大半的主任副主任都在这里,也是皱了皱眉头,站在前面直接将手中的文件夹扔在了办公桌上,冷然道:“你们什么意思?给我立威吗?”
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印象中还算是温和的付思彤居然这么不给众人面子。
还是苏主任站了起来,他托了托金丝眼镜,说道:“付院长,我们并没有这个意思,而是你为什么要选择这样一个冒险的办法,我知道你心有不甘,可是如果失败了,哪怕是有免责协议也没有用,更别说交给一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
陈太平这时刚刚走进来,听到这句话也没等付思彤说话,就直接开口道:“那你们有谁敢试试?”
一众德高望重的医师都愣住了。
是啊,有谁敢试试?
他们都望向了身为脑科主任的苏主任,按理来说,要做这种事情,最有资历的应该是这位从医十多年的脑科专家。
苏主任被众人看的额头冒汗,只能艰难道:“我说的是,这种办法成功率太低了,而且一旦失败,病人家属闹起来,卫生局追查起来,哪怕是有那份免责协议也没有用,这根本不是正规的治疗办法!”
医师们都点了点头,他们讨论的是有没有必要去尝试,而不是人选是谁。
当然,苏主任这番话也明确表示自己不想要趟这趟浑水。
毕竟成功与否,对自己没有帮助,甚至还会危急到自己的前途,谁不想要好好的干几年养老退休。
付思彤头疼的坐了下来,顺便招呼陈太平也坐下来。
“那你们想怎么办?”付思彤问道。
这时,一个已经两鬓斑白的老教授站了起来,开口道:“恕我直言,付院长,我并不同意你这任性的决定,我们在这医院也有三四年了,可以说冠华医院的名头都是我们这些医师在整个宁南市医学界打出来的,如果失败,我们三四年的努力将付诸东流。”
老教授说的很慢,却透露出一种不容拒绝的要求。
付思彤再一次沉默,很明显,她揣测不了谢雨的心思,成功了还好说,如果失败了,指不定闹出什么乱子,或许就像这位老教授所说,整个冠华医院的名头都会付诸东流。
这可是她三四年的心血!
这时,陈太平开口说话了:“按人选,其实那位苏主任并不是最好的,而是我!”
苏主任几乎忍无可忍的说道:“我们是在说这个方案不可行,你一个小小的中医师,有什么资格说我不是最好的?”
“就凭我苦练十五年的医术!”陈太平平静,却又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西医,我不太懂,但如果比手稳,你比不上我,我清楚,这个方案其实就是看创伤面积,我手稳就能够将创伤最小化,另外,如果出了事情,我全权承担,到时候你们大可以将我撇到一边去!”
“陈太平!”付思彤一惊,连忙开口叫住了陈太平。
她没想到,在印象中一个呆呆傻傻,几乎跟现代社会脱节的家伙居然能够说出这样一番话。
苏主任听到这话不禁冷笑道:“那可是一条人命,是你赌注的资本吗?”
陈太平缓缓起身,直视着苏主任道:“我的确没有资本,但不治疗,病人逃脱不了死亡的结局,如果经我手死亡,我会单方面再赔偿二十五万,另外,这也是病人家属同意的。”
付思彤更加吃惊了,因为她看到陈太平从口袋当中取出一张支票,上面正是二十五万元。
哪怕对于这些高薪的主任医师来说,这二十五万元几乎就是近两年的全部薪水,一时间整个会议室都沉寂了下来。
正在这时候,门被推开了,将众人的注意力全部吸引了过去。
门口的是一位花季少女,穿着一身平价衣服,脸上却是冷漠一片。
“谢雨?”付思彤一愣,连忙走过去低声说道:“你可别乱来啊。”
然而谢雨却并不领她的面子,直接绕过付思彤,直接来到陈太平的身边,看着在座的十几位医师说道:“我没想到,整个冠华医院,居然都是这般的无能!”
一开口,几乎惊煞众人,可在座的都是看过病人报告的,他们也知道病人唯一的家属就是面前这个应该还在读大学的女孩。
而且这个女孩刺人伤口般咄咄逼人的语气,他们更是没能力反驳。
因为这是事实,没有人敢拿自己的前途做担保。
“陈医生,这个我不会要,我相信你!”谢雨眼神中有些倔强,将支票拿给了陈太平。
在众人都想着陈太平会不会收起来的时候,陈太平居然直接收了起来。
就连谢雨眼中也出现了几分黯然。
陈太平看到谢雨眼中的黯然,也没有解释,而是直接将支票塞到付思彤的手中,道:“那就给付院长保管吧,谢雨,我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但我希望付院长不会把这张支票交给你!”
谢雨眨了眨眼睛,几乎又要哭了出来,可她觉得自己需要坚强,努力将泪水抑制下来,一边声音带着一些颤抖的说道:“谢谢你,陈医生,我也希望不会拿到这张支票!”
说完,谢雨就直接离开了会议室,而陈太平和付思彤相视一会,也直接离开了会议室,根本不理会会议室当中那些几乎惊掉眼珠子的主任们。
许久之后,那还站着的苏主任如同斗败的公鸡一样,垂头丧气道:“我去准备手术了,大家……散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