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轻舞故意用一双无辜的眼睛看着何全福,好一会,她才回答说:“何全福,你怎么这么说呢?我就是来看看叶梦,顺便跟她聊聊天,说说陈太平的事儿。”
陈太平三个字,柳轻舞还特意说得特别的大声,唯恐不远处的叶梦没有听见一样。
叶梦还真的好像没听见一样,她兀自做着手头上的动作。好像陈太平这个人,从来就不曾出现在她生命中似的。
柳轻舞扭头看了看叶梦,不但是柳轻舞,就连何全福,也好像不敢相信自己现在看到的一幕。
叶梦不是一直心心念念要看陈太平吗?看样子,现在柳轻舞一定是知道陈太平的下落了,她应该飞扑到柳轻舞身边,兴奋地问着关于陈太平的情况才对。
可此刻的叶梦,怎么像个没事儿的人一样?
柳轻舞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她再次提高了嗓音说道:“陈太平说,他联系不上叶梦,叫我过来看看你呢,叶梦。”
柳轻舞说着,就走到了叶梦的身边,拉着她的手,摇晃了一下问道:“叶梦,你没听见我说什么吗?”
叶梦并没有回答柳轻舞,而是面对妈妈说道:“妈妈,柳轻舞来我们家,你不给她弄点好吃的吗?”
叶妈妈完全给吓呆了,哪里还知道该干点什么?现在听叶梦提起,她才反应过来,连连说道:“哟,你看我,都忘了,好,我这就去买好吃的回来,轻舞,你等会哈,等会。”
说完,叶妈妈对着何全福喊道:“何全福,你跟我一起去吧,帮我提东西。”
何全福看看叶梦,又看看叶妈妈,最后点了点头。
也好,让叶梦和柳轻舞好好谈谈,无论是什么样的结果,他觉得,他都可以接受。
哦,不是,是叶梦肯定不会跟柳轻舞走的,刚才她那木然的表情,已经告诉了何全福他,叶梦对陈太平,已经完全绝望了。
等何全福和叶妈妈走了,柳轻舞拉着叶梦走到沙发边,让她挨着轻舞她坐了下来。
叶梦这个时候,终于轻声地开口了。
“我不想再说关于陈太平的事情了。柳轻舞,你走吧。”
“叶梦,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陈太平,他……可能永远都不会好了,他病了,你知道吗?”
柳轻舞着急中,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开始说起。这一切事情,好像都是冥冥中注定的。想要改变,一下子变得那么困难。
叶梦的身子在听到“病了”这两个字的时候,微微的颤抖了一下。柳轻舞没有感觉到,可叶梦自己,是那么明显地感觉到了。
叶梦甚至在心里暗暗地骂了一句自己:
“叶梦,你犯贱啊。你忘了陈太平是怎么对待你的吗?”
这句话从心底冒出来之后,叶梦的心,又开始变得僵硬起来。她语气冰冷地说道:“病就病呗,他本来就是医术高明的医生,难道还会死不成?”
柳轻舞很想说,陈太平如果不积极治疗,的确有可能死去。可这个“死”字,柳轻舞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更何况,从现在陈太平的病情来看,他也不会死,只是伤得厉害,需要静养的时间很长罢了。
“叶梦,其实,我能够看得出来,陈太平想要见你。只是他不好意思说罢了。我能说,你们之间……或许不会成为夫妻,可你们是最好的工作搭档吗?”
柳轻舞眼睛里的真诚,没有一点儿的虚假。但叶梦却并不喜欢这种说法,她一直都不喜欢自己和陈太平之间,只是工作上的好搭档,她希望自己和陈太平之间,是那种最最让人羡慕的夫妻档。
很显然,就连柳轻舞,也看出了陈太平对她叶梦,一点儿那种男女之间的感情都没有。
这叫叶梦她情何以堪?
“轻舞,我依赖陈太平太多。再说了,我妈现在身体不好,我得在这里照顾她。陈太平,他会有更合适的人去合作的。”
这个理由,充分得让柳轻舞再也无法把后面的话说出来。最后,柳轻舞简单地讲了陈太平在消失的这段日子里,究竟都做了什么,又为什么没给叶梦她打电话。
只是柳轻舞不知道,陈太平和叶梦,曾经在图书馆里见过面。那个时候,陈太平的决绝,叶梦可是亲身感受到了。
要是没有这一幕,柳轻舞刚才说的那些,或许已经让叶梦迫不及待收拾东西,跟着柳轻舞就回到宁南市的冠华医院去了。
可现在,叶梦是不可能回去了。她心里不断地分析着柳轻舞的那些话,或许这是一个大骗局呢。陈太平,肯定是遇到了工作上的难题,所以才叫柳轻舞过来说服她的。
哼,现在那个叫陈太平的家伙,终于知道了吧?没有她叶梦,他想要给别人治病,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
要是陈太平只想着让柳轻舞来这里说几句好话,哦,不,说几句谎话,她就可以原谅这个男人的话,那也太小瞧她叶梦了。
除非陈太平亲自过来,就是打个电话,她叶梦也不会原谅他的。
有了这一份打算,后面柳轻舞说什么,叶梦都是一再地强调家里缺不了她。她要在家里。
柳轻舞没有办法,在叶妈妈没有回来之前,她就不得不难过地走了。
回到冠华医院,柳轻舞去看了眼陈太平。这个男人,还是像原来那样,静静地躺在床上,原来的那份神采,早就因为生病,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不过,陈太平倒是分享了一件让人高兴的事情。
“今天那个金叔过来了。他说,他的病已经基本上好了。还有,他说,今晚上,就给我把房子的合同拿过来,你要是今晚上有空,就来给我把把关。”
柳轻舞一再地点头。想到陈太平为了这套房子,差点连自己的小命都给葬送了,就觉得这个男人,的确有着让人佩服的地方。
柳轻舞给陈太平掖了一下被子,看看他一双疑问的眼睛,张了张口,想要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说起才好。
第257章出门
像柳轻舞现在这么矛盾的,可不只是她一个人。自从柳轻舞走后,叶梦更是矛盾。
柳轻舞离开已经整整十个小时了,叶梦可是收拾了好几次自己的衣服。虽然只是一个很小的背包,衣服也不多,放进去,又拿出来;再放进去,再拿出来。
如此反反复复,也不知道究竟多少次了。那颗矛盾的心,真的不知道该何去何从才好。
最后,叶梦想了个办法,她给好朋友雨露打了个电话,再把陈太平的电话给了雨露,叮嘱雨露说:“你给这个男人打个电话,听听他的声音,是不是生病了。”
雨露一脸嫌弃的在电话里回道:“叶梦小姐,你也太没胆量了吧?打个电话问自己男票的病情,还需要我帮忙?”
“什么男票不男票的,这个不是我叫你的,就当做是我拜托你的。”叶梦有点心虚地回应。
她何尝不想亲自打电话过去,听一听陈太平的声音呢。现在就是见不上面,听一听声音,也算得上的一解相思了。
这十多天不见陈太平,叶梦她都已经瘦了好几斤呢。难怪别人说相思病最难治,叶梦现在也终于有了这种切身地体会。
因为习惯了和陈太平在一块儿,好几次与何全福出街的时候,她差点习惯性地用自己的手肘捅对方。等发觉一起并排走路的并不是陈太平的时候,叶梦才尴尬地收回了自己的手。
什么睹物思人都弱爆了,就是什么都不睹,叶梦对陈太平的想念,也会十分的疯狂。
等着雨露打电话的时候,叶梦的心咚咚咚地跳动着。似乎已经提到了嗓子眼上。她努力的按压住自己的心,却发觉,越是摁着,却跳动得越厉害。
叶梦的脑海里,也在预想着可能的答案。但愿柳轻舞昨天说的,全都是事实,不是陈太平这个坏家伙,为了让她去救人,编造出来的谎言。
感觉过去了一个世纪那么久,雨露才给叶梦打来电话。
“不得了啦,我的乖乖,叶梦,你的真命天子,正在医院里有气无力痛苦地呻吟呢。”雨露故意夸张地说道。
叶梦听到这个消息,不但不觉得难过,反而略带高兴地问道:“真的吗?陈太平真的在医院里躺着?”
“咳咳,你这人什么有毛病?你的真命天子生病了,你还这么高兴,你这是脑子进水了,还是被驴踢了?”
雨露奇怪地问。
“你别管。快点告诉我,他究竟得的是什么病?”
“这个……我不好意思详问。我刚才撒谎说打错电话的,我这是打到医院去的。听他的口气,小命应该没什么问题,但病疾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够好的。”
雨露说的一切,和柳轻舞说的全都一样。这下子,叶梦可以安心了,她匆匆地和雨露聊了几句之后,就立马决定,赶紧到医院去,看看现在的陈太平,究竟变成什么样子了。
等收拾好了,叶梦才有点不知所措起来。她这兴高采烈地奔去医院,究竟是要干什么?
对陈太平的怨恨,全都忘了?在图书馆里的一面,难道不是真实的吗?
这以后……还是要跟在陈太平的屁股后面,继续着这种无望的期盼吗?
这么一想,叶梦又颓丧起来。她无助地放下了手中的行李,看着窗外的那棵大树,黯然神伤起来。
现在,最高兴的应该是付思彤了。因为陈太平的到来,还有他在暗中帮忙着治病,好多人又开始慢慢地聚集到了冠华医院。
就连前几天在医院大大咧咧骂过付思彤的一个患者,现在看到付思彤,也露出了一副谄媚的笑脸。
“付院长,不好意思哈。那天不应该那么骂你的。这人生病了,脾气就容易变得暴躁,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大人不记小人过哈!”
付思彤又怎么可能跟患者一般见识呢。眼看着营业额蹭蹭蹭的往上窜,她不得不承认,陈太平就是她立院的根本。
没有陈太平,她的冠华医院,要持续地成为宁南市的龙头企业,简直难上加难。
但同时,付思彤又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就是必须赶紧找个实力和陈太平相当的医生进驻冠华医院。
这个艰巨的任务,付思彤想来想去,都不知道找谁来才好。
后来,付思彤特意问了一下爷爷。爷爷听说这么个情况之后,他点头说道:“不如我给你物色一个吧,但这个报酬,你可不能少于陈太平。”
“医术也不能逊于陈太平,我当然可以给一样的工资。”付思彤可不傻,付出和得到,必须是成正比例的。
爷爷很肯定地说道:“当然,只是这个……我觉得你应该找叶梦……你知道叶梦这个小妮子吧?”
“叶梦?”付思彤讶异于爷爷怎么知道这个人的。本来就不应该认识才对。叶梦才二十来岁,在老人家面前,付思彤也从来不曾提过她。
爷爷看了眼付思彤,后面的话不再接下去。他摆了摆手,示意付思彤先出去。
带着满肚子的疑问,付思彤离开了爷爷的房间。她重新回到医院看望陈太平,发觉陈太平居然非常难得地在看一本漫画书。
满脸的笑意,说明此刻的他十分的惬意。
“我说陈医生,你住在医院里,怎么也不觉得烦啊?”
“啊?需要烦吗?我原来不住在这里,不也天天往这里跑么?原来总想着工作,现在除了工作,还不用到处奔波,我倒是领悟到住院的好处了。”
陈太平一脸调皮的回答付思彤说道。
不过,当陈太平仰脸去看付思彤的时候,他却皱了皱眉,奇怪地问道:“你这是怎么啦?医院不会是又出什么事儿了吧?”
“没有没有。”付思彤连连地摆手,张了张嘴巴,好像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陈太平好像知道付思彤想要说什么一样,带着点鄙视的口吻说道:“你看看你,一身官僚气息,这才二十多岁就这样。你想说什么,直接说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