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姜心离起身将桌子上的饭菜收拾了一下，然后将空了盘子和碗收好拿着送到军队的炊事班。
放下盘子和碗，姜心离扭头就看见李元也刚好吃完饭过来放盘子和碗，犹豫了一下，姜心离走上前，“李元，你去帮我找一身铠甲。要大一些的，约莫八尺。”
“将军，你要这么大的衣服做什么？”李元奇怪不已，“你穿不了这么大的啊？”
姜心离“呵呵”笑了两声，“你给我寻一身就是了。”姜心离回想了一下凌刹的样子，又添了一句，“铠甲也不要太宽大了。”凌刹虽然高，但是身材却是薄削。寻常八尺的铠甲，他穿着定是大了。
李元奇怪归奇怪，但是见姜心离没有解释的样子，也不多问。应下就去找铠甲。姜心离也就回了自己的营帐。她是想到凌刹要护着她，定是大半时间都是在兵营的。兵营不比其他地方，凌刹老是藏在暗处也不是一个办法。而且，凌刹自己也是不爽的吧。
虽然凌刹没什么表情，表现得总是淡淡的。但是身上那丝低气压，姜心离还是感觉到了。先前她问凌刹药引是什么，凌刹不愿意，直接就躲了。若是凌刹心情好了，或许凌刹会愿意说呢。
比如，不用再那么躲躲藏藏了。心情总会好些。
姜心离坐下，一手撑在下巴，目光随意落在营帐的一角。她要是讨好了凌刹，也能多知道些秦漠然的事情。
其实，她想自己慢慢去了解秦漠然的。只是没时间了吧。想起阿采的话，凌刹的直言。姜心离觉得眼眶有些酸涩。她闭上眼。一直被压抑的情绪在这一刻翻涌上来。姜心离只觉得心脏一阵一阵的抽痛。让她无所适从。
“将军。”营帐外传来李元的声音，姜心离快速压下心里脸上的情绪，恢复成平日的模样，“进来吧。”
李元掀开帘子进来，手中抱着一套铠甲，“将军，铠甲找到了。但是可能会短一些。”比姜心离身材稍微粗一点，但是身高有八尺的，实在是找不到了，只能退而求次了。
“无妨。”姜心离接过铠甲放好，“有些晚了，去休息吧。我也休息了。”她本还打算读看会儿兵书的，可此时实在是没心情了。不如直接休息算了。
李元点点头，“好。将军你好好休息。我再去练会儿身手。”
“嗯。”姜心离点点头。在李元走后，简单梳洗之后就上床睡觉了。
姜心离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不是耳边响起阿采和凌刹的“活不过冬”“活不过十二月”，就是脑海里浮现出秦漠然愈发苍白和冷淡的眼神。
“你很想他？”营帐内忽然想起男子冷淡的声音。姜心离被吓了一跳，直接从床上翻身坐起。警惕地看着四周。半晌才反应过来。那声音。
是凌刹。
姜心离揉了揉额角，叹气，“你还真是尽职，就连我睡觉也守着。但是，”姜心离看向不知何时出现在营帐里的薄削人影，无奈，“你都不用休息的吗？！”
凌刹站在营帐门帘的旁边，双手抱臂，听见姜心离的问话，淡淡道：“习武之人，一日休息两个时辰就够了。”言下之意：我不用睡那么多。现在也还不到我休息的时间。
姜心离无语。
想了想，姜心离将大氅披在身上，然后从床上起身将李元送来的铠甲给凌刹，“诺，你以后就穿铠甲在我身边吧。这里毕竟是边疆，是兵营。你藏在暗处多有不便。不如就到明面上来。反正兵营里也没人见过你。看见了估计也就当个不知名的小兵吧。”
凌刹挑了挑眉，还是将铠甲收了。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凌刹这次不抱臂了，抱着铠甲，淡淡道：“我只能告诉你。无解。”
姜心离正张开的口就又合上了。她低垂着头，墨色长发垂落掩去半张容颜。许久，姜心离才说一句“知道了”。只是那声音嘶哑得很，似乎她只要声音再大一些，那些压在心里的东西就会立刻喷涌而出。
姜心离抬起头，扯了扯嘴角，重复，“我知道了。”她转身走回床边脱下大氅，“我休息了。你自便罢了。”话落，她就躺在了床上，双眼紧紧闭合。
营帐里很暗，可即使如此，凌刹也还是清楚地看见了姜心离的眼角有什么闪烁。
竖日晨，姜心离按时起床，先前外面练武。然后吃早饭。最后回到营帐开始一天的工作。她坐在桌前，拿着狼毫，时不时在面前的纸上落下一笔。
凌刹穿着铠甲站在一边，偶尔为其磨墨。
李元掀开轿帘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一个没见过的人穿着昨天他拿给姜心离的那身铠甲站在姜心离的身边给她磨墨。因为铠甲短了些，露出那人大半截瘦削笔直的小腿。
“将军。”李元先是同姜心离打了一声招呼。听到李元的声音，姜心离和凌刹都抬起了头。
凌刹身材薄削，眉眼也生得秀气。此时李元一见，思维立刻就转到了这是将军的丫鬟，因为不放心将军，于是找来了。而军中是不能有除开是士兵或将领的女子。所以将军才特意让他去找了一身铠甲。
李元从来都不是一个会掩饰的人。所以他脑中这一番想法尽数表现在了脸上。辨认出李元心中的想法，凌刹的脸立刻就黑了一点。磨墨的动作也不由加重了一些。
他一向是没什么情绪的。但是，这并不代表，被人当成女人，他还能没脾气。
李元却是没察觉的凌刹的不爽，笑着道：“将军。这是你的丫鬟？女子在兵营里多有不便。将军你家丫鬟若是有什么事可以找我。我一定尽力帮你们解决。”
姜心离也是看出了李元的想法的，她也感受到了凌刹的不爽。本想开口解释一下，谁知李元出口就是这么一句话。感受到身边凌刹身上迸射出来的冷气，姜心离默默地抬起手捂住了脸。
造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