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语实在是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以怎样的面目去面对温声,她实在是一个太过无耻懦弱的女人。
同样的这一次细语可以毫不费力的辞掉自己的工作,毫不费力的来到温声身边。
只是现在,她甚至连进门看看温声的勇气都没有。
细语大概除了逃避,什么都做不好。
可能是余夕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她猛然推了一把细语,细语跌跌撞撞的走进去,看到了躺在床上双加凹陷的温声,顿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细语看到这一幕只是想要哭,她走到温声面前,拉着何温声的手,开口说道:“温声,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何温声转过头,看到是细语之后,艰难的张开嘴。
“江细语?”
仅仅是听到何温声说出这三个字,细语就觉得很难受,她跪坐在温声身旁,开口说道:“温声,我绝对不会在离开你了,求求你好好治疗好吗?”
有时候语言会显得苍白,如是细语说出来这些话的时候。
她清清楚楚的看到温声脸上的悲哀,他能猜到她是被他的爷爷逼来的。
“你的答应我好吗?好好治疗,一定要好好治疗。”
何温声点了点头,他紧紧地握着细语的胳膊,似乎害怕一放手,细语就会离开似得。
从安装人造耳蜗到现在,温声总共学会了三句话,我爱你,江细语,不要走江细语,原谅我,江细语,可是他渐渐发现没有听力的他,似乎都忘记了该怎么说。
除了她的名字,何温声大概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江细语的名字。
细语在外面坐着,她不知道温声现在的情况恢复的怎么样了,她只知道医院的走廊里特别的冷,好在她早就已经习惯了,看护妈妈的时候,细语时常整夜整夜在医院里呆着。
一晚上的手术让等待的人精疲力尽。
何家老爷子一副精神不太好的样子,只是就算是精神不好,他也坚持留在医院里。
医生出来之后,朝着何家老爷子走来,何家老爷子也顾不得什么风范了,直接拉着医生的手问:“我孙子的耳朵怎么样了,还能听见吗?”
医生摸了摸自己的眼睛,他开口说道:“听力的话还是有一些的,可是一般人说话的声音是根本无法听见的,所以情况不是很好。”
何家老爷子猛然一愣,而后捂着自己的胸口,似乎有些难受。
老爷子晕了过去,一阵手忙脚乱之后,爷俩一起到医院里去了。
细语坐在温声的病床前,看着在床上昏迷不醒的人,突然想起来温声在广场之上,冒着大雨给自己写下的那些话。
她找到护士,问那些护士要了笔和纸。
她知道自己每次和温声说话的时候,温声虽然会唇语,可是却很困难,他们之间的交流永远都隔着无数藩篱。
细语在纸上写了很多话,很多很多话,她希望温声醒来的时候能看一看。
希望他起码可以因此真的感觉到自己爱着他。
一天之后麻醉药效过了,温声醒来,他茫然的看了看四周,然后将眼神集中于在江细语的脸上。
“江细语。”
这三个字是何温声忍受了近一个月的手术痛楚学会的唯一话语,尽管如此此时此刻他说的依旧不是很标准。
听起来甚至有些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