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撞到了人,晚来又想了一遍她和沐雨的对话之后,打了个车回家。
不知是下午走的太累还是因为刚刚和沐雨说了那么多的缘故,晚来的心情差了很多,根本什么都不想去想,在床上躺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什么东西,突然紧张起来。
该不会是丢了吧,那是休风的书签,他居然没有把它收好,真不知道前两天把它放到哪里去了,居然连这么重要的东西都找不到了。
慌慌张张从床上跳到了地上,打开抽屉,开始找东西。
心情本就慌张,力气又太大,书签从书里掉出来,晚来快速的拾起,却有一面掉到了地板的缝隙里。
嘶拉……
一抬手,书签的另外一半已经被她扯下来,晚来看着手里残败的书签,眼底泛起一层薄雾,听到心碎的声音。
为什么连这一点念想的东西都不给她留,眼睛不自觉地扫向窗外,心底的空洞更深了,她到底该做什么?
想起沐雨跟她说的话,晚来终于承认了这个事实,她真的很自以为是。
事到如今,她才发现世界上最大的误会就是自欺欺人,自以为是。
最可悲的事就是她认为错的事情都是对的,而她以为对的事情全都是错的。
她一直以为自己才是这七年里面最大的受害者,牺牲了大把大把好的时间和光阴,也失去了爱的能力,不敢轻易相信别人,也不愿意去尝试。
可万万没想到,这才是她错的最离谱的地方,受伤的人远不只有她自己,她不仅伤害了休风,还伤害了旁人。或许,对于休风来说,她伤害的恰恰是他最重要的人。
但是这些仅仅是她以为的。
包里的手机一直在闪,可就是没有人接听。
子前的耐心渐渐消失,本来计划好好的一路行程,如果不是许歌恋突然难受,不,应该是来大姨妈了,他又怎么会回来。若不是想借着今天的饭局撮合撮合他们俩,此时此刻,他根本不会出现在这里。
徐晚来到底有没有带手机?她究竟有没有听到电话里的留言,再不接电话可是叫浪费这么一个死灰复燃的大好机会了。
等了半天,硬是一个人都没见到。一个忙工作忙的要死,另一个电话一直打不通,真是……
人呢?
不是说好去吃饭的么,怎么现在还没来?
子前环绕着周围看了一眼,目光瞥到角落里的纸杯,还剩一半没喝完。
难道她已经来过了?
不会吧。
子前折回来问欣然:“看到徐晚来了么?”
欣然抬头望去,哪里还有他的影子。奇怪,他们不是都来找陈总的吗?怎么陈总还没出来,两个人就都走了。欣然不明所以,“刚刚还在这的,还有陈小姐一起。”
陈小姐,他怎么不记得今天有这号人来预约?
“哪个陈小姐?”
“就是陈总的妹妹。”
妹妹!
“哪个妹妹?难不成是……”
“糟了,你怎么不早说啊?”
欣然也没想到子前会有这么激烈的反应,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向总已经抬腿走了,欣然一个人愣在原地,仔细品读向总刚刚的话。
难道他们之间真的是情敌的关系?
子前的脚步稍稍顿住。或许迟早都会有这么一天吧。
这种巧妙的关系是他们这么多年之间从未打破的一种瓶颈,是无论怎样都不会让她们遇见,是每一次的闭口不提之后放在心里的默契……
他们之间的恩怨,与旁人又怎么说得清楚?
两个势不两立的女人,让她们碰到一起,不炸掉就怪了。
子前很难想象她们见了面会说些什么,特别是徐晚来寡淡又自视清高的样子不说话都能把人气个半死,指不定会出什么事。
休风刚好从会议室走出来,刚好听到了,
“什么早不早说的?你爱去不去,我先走了。”
倒是早点出来啊,人都已经走了,去了还有什么用?
“哎。”
子前突然叫住他,停下脚步,“嗯?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
“哎……”
越是着急的时候越拖沓,这些年,除了年龄增长之外别的倒是一点都没变。
盯着子前下巴处青色的小胡茬看了看,好像变老了不少,岁月催人老啊,休风感叹。
大概是容颜难依旧,青春难再留。
突然想起晚来还在等着自己。
“有什么事儿你赶紧说,别在这吞吞吐吐的。”
“徐晚来已经来过了。”
来过了?
他怎么没看见,休风的目光在周围扫视了一圈,发现除了来来回回在那办公的几个人以外没有其他人。徐晚来的方向感一向很差,不过来来回回就这么大点地方,况且她之前也来过,不至于走错吧。
“人呢?”休风问。
“你妹……”
现在他胆子居然越来越大了,休风瞪着他,跟着重复了一句,“我妹?”怎么听都像是骂人的话,微微挑了挑眉梢,往回退了一步。
子前终于能停下来松一口气,空气中却突然飘来一阵香水味,他本就对特殊气味过敏,现在竟开始打喷嚏。
周围彻底安静了,画廊里只有听打喷嚏的声音,半晌过后,气息终于恢复平静。
“沐雨刚才过来了,看见了徐晚来。”
一种前所未有的担忧涌上心头,徐晚来,你既然都已经来了,现在为什么又走了?
他发出一声冷笑:“该来的迟早会来。
“我也是刚知道的,她应该走了有一会儿了,休风,其实这件事情你早该告诉她的,她也该好有个心理准备。”子前说出自己的见解。
她应该一时间接受不了吧?他又能怪谁?
休风沉默了一会儿,平复的内心的蠢蠢欲动,双手不断的握拳打开来回做着重复的放松动作,似是在思考子前说的话。立刻反应过来。“你怎么不早说?”这句疑问和刚才的语调大有不同,休风气的眉毛都要跳出来了。
用力瞪了他一眼,发狠的眼神隔空射到了他眼底,“你真是要气死我了。”他大声地说,冷哼一声,决然抬腿走出去,子前只听得到鞋底踏在地砖上的声响,还是走了。
“我……”
冤枉,他是真的冤枉啊!
他刚才倒是想说,但是他也不让她说呀!
有什么变化呢?说和不说的结果都一样。
嗯,反正和他无关。对,没有他的事情。想起休风那张臭脸,子前很肯定的在心里强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