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正威看着眼前的人,没有立刻回答她。
“曙光一个人在那边不安全,上一次他伤的那么重,怎么说也要一两个月才能好。他还那么小,我担心那些仇家会找他…”蔚悠然恳求着,在她的心中,早已经把曙光看做是自己最亲的一个弟弟。
祁正威是什么样的人,他清楚蔚悠然的担心是掺着一种亲情的温暖,但是曙光,现在没有办法回来。他不知道该怎么和蔚悠然开口,他不愿意蔚悠然再伤心。
“你怎么不说话?”蔚悠然有不祥的预感,祁正威越安静,蔚悠然就越心慌。
“他,受了重伤。”祁正威的话到此,不再说下去。蔚悠然不敢相信的向后靠,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她没有办法接受,那样一个阳光般的大男孩被谋害的模样。
“他在哪里?”蔚悠然的声音颤抖,脸上两串泪水滴落。
“在军区大院的特殊疗养院内。那里有最先进的医疗技术,别担心,他会挺过来的。”
“军区大院?”蔚悠然感觉今天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每一件都让她惊讶无言。
“我的父亲是军区副部级干部,曙光的父亲是我父亲的亲兵。他们在出任一次任务的时候,遭到内奸暗杀。”
原来。
蔚悠然之前猜想过祁正威的父亲到底是个什么样人,她曾经问过祁正威,但是他从未对自己正面说过什么。她以为,祁正威的父亲也是一个商人,或者是一个政客,再或者就是一个设计师。可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祁正威父亲竟然是军人。
“那么,你也是军人出身?”蔚悠然再傻也会知道军人之家的孩子,基本上都是正规军校出身,年少的时候便会跟着家人接触一些军事上的事情。
“是的。”祁正威不打算再隐瞒。
“是不是今天祁夫人不来,我就一直什么也不知道,糊糊涂涂的被人设计也不会知道。”蔚悠然生气,她气祁正威没有把她当做一个真心对待的人,却对她隐藏了这么多。难道还想自己一直扛着吗?蔚悠然眼睛里的泪水忽然就流了下来,尽管只是眨了眨眼睛而已。
“悠然,你要知道,我并不想故意隐瞒你,我只是爱你。我真的爱你,我也真的很害怕自己失去你!悠然,如果以后我做出什么决定来,你会不会怨恨我?”
祁正威的眼睛很真诚,蔚悠然不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以后的事情,难道他现在就知道?
“如果是你认为对的决定,我会支持你。绝不会怨恨你。”
“对不起,我…”
“我不喜欢你对我说‘对不起’这样我会感觉很莫生。”蔚悠然按住祁正威的嘴巴,眼泪缓慢的滴落。
祁正威无言,他抓紧蔚悠然的手,将滚烫的手放在柔软的腰肢上,低头吻着她脸上的泪水,一遍一遍。
A市军区大院。
门口,蔚悠然在警卫室登记自己的个人信息,表格详细到连身份证号都要填写。祁正威在门口等着,门口的警卫员向他敬礼。祁正威眼神坚定,虽然没有回礼,但是也行了标准的注目礼。
“我去见曙光,你去见祁夫人吧。”
“恩,你在曙光那里等我。放心。”祁正威笑着,只是这笑带着不知名的伤痛。
“代我向祁夫人问好。”
“听话,等我。”祁正威不再多说,眼神里的留恋,向对立的路线走着。
高大的门厅,大理石铺设的地板,祁正威每一次走向这里,心里的压抑感就越来越深重,直到压抑的没有办法呼吸,没有办法冲破那道牢笼。即使他是万千瞩目的国际知名设计师,身价过亿的总裁,这些都没有办法让他摆脱眼前的桎梏。
“大少爷!我看到你的时候还真是不相信,我赶紧去叫夫人。”阿姨看到祁正威十分激动,从上次祁正威走之后,所有的人都以为再见到他回来会是半年之后。
“好,谢谢阿姨。”祁正威显得十分客气的,坐在沙发上。眼前的一幕幕飘入眼前。自从自己搬离这里之后,回来的次数十个手指头都能够数的过来。
每一次回来,便是一件解不开的死结,次次如此。
“我看到蔚悠然走到后面去了,她竟然认得曙光?”清朗的女人声音传来,祁正威的脑神经突突跳动着,有种极度的不安。
“我安排她去了海南,曙光照顾她的。”
“还真是一个心思复杂的女人,不过就算我不喜欢她,来这边也应该跟我道一个早安。我毕竟是你的母亲。”
“她本来要过来,是我不让她来的。”祁正威语气淡然,一笔带过。祁夫人坐下来,喝着阿姨早就给她准备好的燕窝。
“女人还是要有自己的事业,有实力才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并且还可以帮助别人。仅仅只是一个小白领,就想要一步登天,真是痴心妄想。”祁夫人的话不难听,可如果蔚悠然在这里的话,那么这些话就像是一根根的刺,刺进她的心上。
“她做她喜欢的事情就好,我并不差那么一点支持。你知道我今天来的目的,这么多年的时间,早就该到了倒计时。”
“你知道就好。我之前说的话,你考虑的怎么样?”
“我答应,但是我有一个条件。”祁正威答应这件事只是仅仅的思考了片刻。
“你说吧。”祁夫人心里早已打定了最后的定局,祁正威现在没有拒绝的理由。可现在正是因为他答应,才会让祁夫人心里更加担忧。
军区大院的路很宽阔,路边种着茂盛的法国梧桐树和玉兰,交替辉映着。阴阴郁郁,给人一种熟悉的感觉,时光一直在变幻可这里面的红色砖墙似乎一直保持着它的严谨森严,一不小心就触碰到内心深处那最隐秘的一块地方。两侧房屋的建设方式比较单一,均是两层或者三层的小洋楼。蔚悠然走了很久才看到一个指示牌。
疗养院。就是这里了。
“忍着点,这个药打进去会感觉比较痛的,不过我控制了滴速,实在忍不住就喊我。”
“恩,谢谢。”
疗养院内十分整洁,蔚悠然看着门口两株开的繁茂的两棵栀子花,悠悠的清香扑鼻,脑海中的神经突突的跳动着,忽然闪现过一个熟悉的场景。很奇怪,自己怎么会对这里有种熟悉的感觉?
或许是自己对栀子花有种特殊的喜爱,才会有这样的现象吧。
蔚悠然走进去,年轻的护士刚好走了出来,便上前问道:“请问曙光在哪一间病房?”
护士上下打量了下蔚悠然,她没有见过蔚悠然,军区大院里的人她都认得。
“你是谁?”护士反问道。
“她是我的朋友!”
曙光穿着宽松的病号服,一只手中提着吊瓶,站在病房门口。蔚悠然看到他本就不显胖的脸上几乎只剩下骨头分明,嘴唇几乎没有颜色,站在门口像是要消失一般。
“曙光!”蔚悠然的眼眶里泪水积蓄,在奔向曙光的那一霎那,蔚悠然发现自己对曙光的紧张超乎自己的预想。
“你怎么来了?”曙光的眼睛里落了星辰,骤然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