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陈迈过垂花门,走到我身边,抱起孩子,“唐妙,你不擅长管理府中庶务,现在连孩子都照顾不好了吗?”
唐妙梨花带雨地哭诉,无非是我要摔死她的孩子。
苏陈说:“你既然知道你和她是死敌,为何要把孩子送给她抱?难道你不知道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整冠的典故吗?”
我意外地挑眉。
苏陈这是……要偏袒我?
我看了看唐妙,再看看苏陈,叹息一声,“好好的孩子,何必瞎折腾呢?你上个孩子,不就是因为难产死的吗?我记得你当时根本不到生产的时间,怎么会意外就胎动了呢?也没见你受惊吓呀,莫非是误食了催产的药物?哎,好好的孩子,居然憋死在你肚子里,造孽呀。”
唐妙的头胎,确实是难产,我这番话,不过是往唐妙头上泼一盆污水。看到唐妙百口莫辩的脸色,我畅快地想笑。
难怪唐妙总想污蔑陷害我,实在是做坏事的感觉很好。
苏陈重重冷哼了一声,倒也没怪罪唐妙,只吩咐唐妙好好照顾孩子,此事便作罢。
唐妙抱着孩子灰溜溜地离开了,苏陈很随意地来挽住我胳膊。
这两天,我和他在书房对弈,顺便看孩子,他总会做些亲密举动。
他此时挽我的手,神情动作都很自然,我也能接受,只是诧异,我居然不像以前那样反感他的碰触。
苏陈说:“我刚才突然想到,过两天便是你的生辰,你想要什么礼物?”
我的生辰?
我怔愣,随即苦笑,我都已经家破人亡了,过屁个生辰。
不过,现在倒是个时机。
“苏陈,我听说,我父兄有通敌叛国的嫌疑?”
苏陈眼中闪过我看不懂的情绪,没回答我的问题。
我又说:“父兄和几十万大军战死疆场,怎么会通敌叛国呢?苏陈,这其中肯定有误会。朝中损失一员大将,是社稷百姓的不幸。你……”
苏陈打断我的话,“你父亲的是非功过,是先皇金口玉断,你勿要多言。”
我心中叹息,不想再和他说话。
没想到他却捏了捏我的手,小声说道:“先皇接到密报,你父亲有通敌叛国的嫌疑,所以边疆一战,援军迟迟不到……雷霆雨露均是君恩,你休要多言,好好待在府中……”
我突然有些控制不住情绪,一下子甩开他的手,“苏陈,死的人、被冤枉的人,是我的父兄!你让我如何……”
我吼出半句,就觉得头晕眼花,胸口憋涨,一时站不稳,晕倒在苏陈怀中。
我醒来后,发现自己睡在拔步床上,幔帐外,隐约可见苏陈的影子。
我此时身体乏力,仍是硬撑着坐起来。
“婉婉,你醒了?”
我下意识抓住他的手,脑中闪过千言万语,急匆匆说道:“苏陈,我父兄一直都是你的助力。他们通敌叛国,战死疆场,相当于剪断你的左膀右臂,你难道一点都不怀疑吗?”
苏陈推开我的手,“你别多想,保重身体。”
我倒在床铺上,无奈哂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