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雅低着头,默许了韩拂的话。
韩拂盯着子雅手中的草药,淡然道:“子雅,把药给我吧。”
她要活着,她不能死在这里。
在这波谲云诡的后宫,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她谁都指望不上,唯有靠自己。
以前,她什么都不懂,只知道一味的爱着逆沉风,以至于最后遭人污害她都无从应对,轻而易举的成了如今的阶下囚。
只有活着,才有希望救出父亲,救韩家于水火。
子雅眼底划过一抹迟疑,将那碗药呈给韩拂。
韩拂接过,正要喝时,太监高墨来了未央宫。
“圣上有旨,罪妾韩拂速去椒房殿!”
那高墨见韩拂手中端着药准备口服,眉头一皱,便吩咐身后的宫娥将那草药夺过去直接倒了。
韩拂凄冷一笑,缓缓的起身,前往椒房殿。
今日是莞莳封后的大喜之日,逆沉风宣她过去是为何意?就不担心她触了霉头吗?
椒房殿内,淡淡的龙涎香萦绕开来,那是逆沉风浑身散发的独有的气息,那种气息压抑着韩拂,令她心头越发窒闷。
莞莳躺在芙蓉暖榻上,被逆沉风拥抱着,两人恩爱相随,如胶似漆。
莞莳头上那繁重的凤冠还未曾取下来,一身鲜艳的红袍长及曳地,和朴素的韩拂形成鲜明的对比。
“陛下,韩姐姐身子虚弱,恐怕不能,还是算了吧。”莞莳低柔开口,纤手搂着逆沉风的脖子,虚弱的看着站在那里的韩拂,那双凤眼掠过一丝得意。
“莞儿就是善良,忘了当初她是怎么刺伤你的?莫说是取她血了,就是要她命也不为过。”逆沉风看都不看韩拂,眸光柔情的注视着莞莳。
逆沉风绝情的话像是一把刀,狠狠的戳进韩拂的心窝。
韩拂垂着的眼眸已经被泪水糊满。
原来如此,叫她来这里是为了取她的血救他心爱的女子。
韩拂冷冷一笑,抬眸,开口:“贱妾在陛下眼中那样肮脏不堪,只怕贱妾的血玷污了莞娘娘的冰洁。”
逆沉风和她对视,片刻,吩咐高墨:“取血。”
高墨应声,便叫两个宫娥将韩拂按跪在地,刺啦一声,一宫娥拿着一把匕首,对着韩拂的胳膊狠狠的一划拉。
腥红的鲜血从韩拂的身上流溢出来,染红了白皙的皮肤。
“当初我真是瞎了眼,居然对一个暴君掏心挖肺,逆沉风,你好狠的心……”
韩拂试不到丁点的疼痛,只是因为体内血液的大量流失,致使她渐渐虚弱,昏迷了过去。
逆沉风搂着莞莳的那只胳膊一点点的收紧。
等韩拂醒来的时候,却不是在未央宫,而是一间静谧的暖阁。
这间暖阁她知道,叫藏娇阁,和椒房殿挨在一处。自从莞莳进宫,椒房殿和藏娇阁被逆沉风赐给莞莳入住。
最后才听宫里的管事太监说,椒房殿和藏娇阁就是逆沉风为莞莳修建的。
胳膊处隐隐传来了疼痛,她捂着那块地方,想着逆沉风的残忍,心如死灰。
他又想怎么折磨她?
太监高墨带着几个宫娥进了藏娇阁,那几个宫娥手中各自端着菜肴,放在了案上。
韩拂眼中闪过一丝警惕。
高墨一脸的严肃,开口道:“韩拂,你本罪孽深重,圣上念及旧情才免你死罪,今日圣上有令,要用你的血给莞娘娘治伤,娘娘的伤一日不好,你便一日留在这里。”
高墨言罢,叫两个宫娥为韩拂布菜。
菜品丰盛,精致美味浓香四溢,韩拂却没有半分的胃口,放在嘴里如同嚼蜡,但是她必须吃,只有养好身体才有精力抗衡。
“呕……”
吃到一半,韩拂胃部一阵恶心,捂着嘴,干呕了起来。
高墨神色一凝,默默的离开了。
韩拂看着高空的皓月,坐在窗棂前若有所思。
要怎么才能脱身?怎么才能救出父亲?
她在宫里举步维艰,自己又是戴罪之身,怎么能救父亲?
隔壁的椒房殿,妙舞清歌,丝竹悦耳,还不时传来女人的笑声,虽是一墙之隔,却一个天上一个地狱。
夜半,韩拂躺在榻上,熟悉的龙涎香气息萦绕而来,胸前一凉,被什么用力握住。睁开眼,却看见逆沉风。
韩拂头皮一紧,恨意在现。
那只大掌微凉中带着灼热,炽的韩拂心里上烧。
“请陛下自重。”韩拂试图将那只手拿开,却反被那只手的主人变本加厉的揉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