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刮起了寒风。
城外的驻扎营帐内,东厥士兵井然有序的排着队,向京都城内进攻。
韩拂的哥哥韩商站在营帐外,穿着铠甲,手持长矛,声音高亢的道:“各位将士,速去随我冲进宫中活捉逆沉风!”
那些东厥的士兵声音洪亮的欢呼着,劲头十足。
韩拂的眼皮子跳了一下,撩开了帐幔,看着外面的这一幕。
“阿拂,你该不会心软了吧?”
拓跋烨沉冷的声音响在了韩拂的耳边。
韩拂收回思绪,掩饰道:“我没有。”
拓跋烨走到她的身前,冷冷的一笑,注视着韩拂,捏着她的肩膀:“但愿你没有,阿拂,你要知道,他冤枉韩家,冤枉你,害死了你的家人,害死了你的孩子,和莞莳一起那样残忍的折磨你,你不应该心软。”
韩拂吸吸鼻子,拿开了拓跋烨的那只手:“这些我都记在心里,怎么可能对他有丝毫的心软?”
拓跋烨眉心不由的舒展:“嗯,阿拂,你要重新开始。”
韩拂不语,只是坐在了榻上,看着外面,渐渐发呆。
拓跋烨顿足了很久,丢下了一句话:“阿拂,你等着我,我要亲自把逆沉风的首级取下来带给你看。”他冷笑,便离开了。
片刻,韩拂捂着跳抖不停的心脏,泪水悄然的划过了脸颊。
拓跋烨和韩商带着军队进攻了北卫王宫。
韩拂走出了营帐,看着已经远去的士兵,默默的离开。
她抱着胳膊,走在夜色中。
她要离开这里,永远离开,到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
她不会做拓跋烨的王后,不会成为胜利者的其中一个,她只想离开这个是非恩怨的地方。
前方,传来了马蹄驰骋的声音,在月色下,看起来黑压压的一团。
以及,隐隐还听见有说话的声音。
是拓跋烨和父亲韩绍。
韩拂顿住了脚步,去了一个昏暗的地方躲了起来。
因为她是悄悄离开的,若是被拓跋烨和父亲发现,一定会阻止她离开。
韩拂去了树底下隐蔽了起来,想等到他们带着人马过去后在走。
“韩老将军,这次多亏你了,如若不是你,北卫的那些御临君肯定不肯撤离。”
是拓跋烨的声音。
韩绍笑着谦虚道:“汗王过奖了,说到底还是兵符起到了重要的作用,北卫的士兵只听兵符的调动,在谁手中,就听谁的派遣,要不是当初汗王和小女里应外合,把兵符从逆沉风的手中偷过来,御临军也不会这么快撤离京都。这些都皆因汗王的睿智。”
“老将军,等功成之后,我便封你为镇国大将军,世袭罔替。”
“臣谢过汗王,不,臣谢过君上。”
拓跋烨一阵得意的大笑。
“只是,我这般信任老将军,老将军切莫叫我失望才是。”
韩绍听出了拓跋烨话中的含义,是担心他有逆反之心,于是便一字一句,诚恳的道:“君上,韩绍对天发誓,对君上绝无二心,当初之所以行刺逆沉风,实则是因为逆沉风寡恩多疑,手段残暴,根本不配为君王,而君上跟他不同,君上英明神武,将来必定是一位好君主。”
拓跋烨听罢,握着韩绍的手,有些感动,随即又叹息道:“只是苦了阿拂,被逆沉风冤枉成刺客,受尽他的折磨。”
“若没有苦,哪来现在的一番成就?而况,君上现在如此疼爱拂儿,臣觉得她所受的折磨是值得的。”
韩拂听见了拓跋烨和父亲的对话,捂着胸口,跌靠在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