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还想为自己的女儿辩解些什么,被苏凤存一个眼神止住了想要说的话。
“不错,我是烧纸钱了,只不过我觉得那人甚是可怜。”苏凤存没有一点惊慌的样子,这是这样的态度令秋氏憎恶。就像是自己的把柄被她全数捏在手心里一样没底气的感觉:“你是堂堂苏家二小姐,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心里没有数吗?况且是多高贵的身份才值得你可怜?”
秋氏现在大约是不知道,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在给自己挖坑。
苏凤存并不着透露那人的名字,而是笑着把秋氏像猴子一样耍来耍去:“那女子打小生病,年纪轻轻的就没了,难道不值得可怜吗?”
“哼!”苏拓冷哼一声,原本还觉得这个女儿有点头脑,现在看来也是一样的优柔寡断:“天下可怜的人多了,难道每个人都用的着你苏小姐可怜吗?”
要换做是旁人,此时说不定已经吓得屁滚尿流的认错了,可偏偏苏凤存不是那一般的人,此时还能有心思遛着他们玩儿:“父亲说的不错,如若单单是年早逝也就罢了,但是偏偏家中连她的一个牌位都没有,怎能不叫人心痛?”
这话说的越来越明显了,秋氏大概是太得意了,竟也没听出其中的含义:“不过是个女儿,成不了什么气候,又何须你在这里伤春悲秋?”
“是啊,也轮不到,我在这里悲痛。”苏凤存黯然的垂下了头:“也是可怜了那苏家大小姐。”
如果说刚才听不出端倪,是正常的,那现在还听不出来,几乎是不可能。在场的所有人都变了脸色。苏凤存明里暗里说的,怎么听都是刚刚过世的大小姐苏凤盏。只是没有一个人敢吭声,大家都生怕惹祸上身。
苏凤存之后补充的话更是奠定了他们的想法:“大姐真是可怜,礼数不周到的草草下葬了,如今连烧个纸钱都不许,可悲可叹!”
苏凤盏的事情办得草率也是苏拓默许了的,在他心中,这个女儿的分量很轻,有或没有,都是一样的,所以也没有什么必要大肆操办。
当然默许是一回事,被苏凤存这么明目张胆的提出来就又是另一回事了。这关系到苏府的尊严面子,是绝对不能马虎了的。
“到底是存儿做错了,请父亲罚存儿吧。”苏凤存是个不识趣的,这时候还逼着苏拓,虽说她知道这样肯定会惹得素拓不悦,但这个父亲从小都没有怎么在意过自己,自己又何必费力讨好他?
“你没错,反倒是和盏儿两人姐妹情深,父亲又怎么会罚你呢?”有女人的地方就有是非,要知道苏拓平时最厌恶的就是勾心斗角。
此时苏凤存虽然给他下不来台,但也侧面表现了姐妹情深,这么多人在场,于情于理都是不能罚的。
“谢父亲。”苏凤存说完就站在一旁不吭声了,她应该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接下来就要看老夫人。
果然,老夫人听了这话沉思了片刻,最后决定:“虽然盏儿那丫头常年生病,但再怎么说也是苏府的嫡女,于情于理都应当立个牌子。前些日子我并为关照这些事情疏忽了,倒也是怨不得旁人。”
老夫人径自把这个过失都揽到自己一人身上,只因为她在家中的威望最高,做错了什么没有人敢说三道四:“行了,都散了吧,大夫人以后可要管好你的人。”
这便是当着众多姨娘的面磨磨她的锐气,秋氏只得低头一声不吭。面对这个婆婆,她心中还是畏惧的。
这是如今她担心,这些事情都是自己一人整出来的,而到最后却是苏凤存重姐妹情谊,到是显得自己对亲女儿冷血薄情。再这样下去,万一老爷越来越讨厌自己情况可就不妙了。
苏凤存回了别莞,真真实实的长出了一口气,每日真是无趣。自己今日闹这么一出,无非是为了苏凤盏。她是个可怜人,也不算坏。
苏凤存依稀记得,她是因为性格太刚直,并不愿意和秋氏一起设计陷害人,从而被秋氏当做一枚弃子。小时候的一场高热,让她此后身体孱弱,每年大病小病不断的,性格也就越发孤僻。这才成了被人遗忘在角落里的小姐。其实但凡她可变通一点,秋氏都不会放弃她,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就那样不管不顾也困难。
第二日,苏凤存见府中许多仆人都在忙活,便拉了一个人问问,结果说是在赶制苏大小姐的灵牌。
那般重要的东西怎能让下人赶做,苏凤存心中是不乐意的,但也不能再挑事,想想也只好作罢。
此后自己的日子怕是不会太好过,秋氏这边定会紧很多,每日恨不得贴在自己身上盼望着能找出自己的一点过错。
前些日子苏凤存在一处荒僻的地方买了块地皮,如今证明她的眼光还是没错的,已经有人邀她去详谈,苏凤存收拾得清爽些,照例戴上了面纱去赴约。
见面的地点是在茶楼的雅间里,苏凤存倒是没有畏惧什么,直接去了。
那男子看到是个姑娘,很是诧异:“不知姑娘怎么称呼?”
“沈存。”苏凤存照例用了之前的那个名字,知道这名姓的人不多,并且他们肯定会保密,所以没有必要换名字。
“那么沈姑娘知道我这次约你出来是想要谈什么吗?”苏凤存戴着面纱,男子看不见她的面容,只是觉得自己面前的这个女子性子很是清冷,所以说话都不由得客气了两分。
“明人不说暗话,你无非是想买我这块地皮,对吗?”苏凤存毫不含糊的说出了彼此的意思,干脆利落倒是让对面的人刮目相看:“姑娘好胆识,和姑娘这样的人说话最是轻松。”
苏凤存宠辱不惊的态度,说到:“说实话,这块地皮我不打算卖出去,你也未必劝得动我。”
“那姑娘想要的条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