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看来,却没有这个必要了,因为那个孩子开始的荒谬的婚期,也没有理由继续进行下去了。
“我说过,我不需要任何人,谁欠我的,我也会亲手讨回来。”苏凤存坐在那里,嘴唇苍白,眼泪就像断了珠线的珠子一样流下来。第一次真的动情哭了,是因为夜墨邪,这一次是为了自己的孩子,那个还没有出生就夭折了的孩子。
夜墨邪纵使再生气她说的话,也是发作不起来的,只是心中无端的心疼,却怎么也没有伸手去抱她。
他怎么会不难过,怎么会不想亲手把栖云杀了为自己的孩子报仇,但是这一切都不可能,到底是谁错了?她没有错,自己错了吗?还是自己一开始就不应该闯入她的世界。
“你出去,我不想看见你。”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苏凤存终于停了下来,在那里坐着,身子孱弱的似乎风一刮就能飘走,夜墨邪思虑再三,怕自己在这里坐着,又刺激到她,终于还是走了出去。
屋内只剩下苏凤存一人,她看着空荡荡的这处,伸手捂住小腹。
“对不起,是娘亲没有保护好你。”但是她在说这话的时候,神情却极其的镇定,像是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一样。
镇定又怎样,不镇定又能怎样,终究还是回不去了,自己的孩子也回不来了。
她的身子虚弱,却依旧强撑着走到了地上,在房中转了一圈,坐在红木桌前,打开中间的那个暗格,里面赫然是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
这匕首一看就是好材料做的,闪着的光微微发蓝,看着很是好看。只不过这却是致命的玩意儿,危险极了。
她丝毫不觉得渗人,伸手便把那个匕首拿了出来。
“也不知道,在这个匕首下,你会不会有点悔改之意。”
她这样说,外边却有个人冒冒失失的闯了进来,声响很大,但是苏凤存却没有回头,手中依旧把玩着那个匕首。
“存儿,你……”原本关切的话,在口中是堵着说不出来,她看着眼前的人,还是吃惊,但还是走了过去:“你这是做什么,把手中的东西放下,伤着自己可怎么是好!”
说着她要去拿苏凤存手中的匕首,只不过被她轻巧的躲了过去。
“我的孩子,没了。”她喃喃自语着,眼睛看着梳妆台里的自己,莫名的感觉渗人,李元溪看不得她这副样子。
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苏凤存就像是她的姐姐一样,似乎无所不知,总是包容自己,教给自己很多道理,她不应该是这么颓废的。
“我知道你难过,但我也未尝不难过,你这样子是正常的,但是总不能一直这样,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你别这样行不行?”纵使李元溪能够理解她,但是也万万不想看到她这个样子的,这样的她看起来太没有感情,六亲不认的样子可怕极了。
“你现在要我冷静,可能吗?”自从出事以来到现在,苏凤存知道自己的表现到底有多疯狂,把一切的人都推向外边,也谁都不认。她知道身边的所有人都是为了自己好,但是自从出了这件事情,没有一个人在默默的陪着自己,而是一个个的都说让自己冷静一点,自己如何冷静,如果能够让自己冷静的话她会去杀了栖云。
“我知道不怎么可能,但是存儿你不是这样的,不要……”李元溪似乎也知道自己说的话无疑更加在刺激她,连忙改口。
她也是刚才才知道苏凤存滑胎的消息,这个消息把她在口中的话都堵了回去,自己怎么能在这个时候说自己有了孩子?月份还不太大,但是自己真真实实的有了。
“不要什么,不要去惩罚那些欠了我的,还是放过栖云。”她现在已经失了神智了,心中想的都是一件事情,杀了栖云,她认为自己没有什么错的。
放过栖云?李元溪从来没有想过她要放过栖云,但是现在看苏凤存的眼神,纵使是相识了很久的她也有些害怕了。她的眼神不是要把自己的仇恨讨回来,而是实实在在的想要杀了栖云。
李元溪担忧也不是担忧栖云会怎么样,而是知道以苏凤存现在的身份是绝对惹不起心高一一一个公主的,想必华夜公子也不会同意,但是她也是个执拗的性子。
“但是万事都可以迟段时间再说,现在你把身子养好,栖云那边你先别冲动。”
李元溪在宫中很久,到底是稳重了不少,只是怎么说都觉得她没有旁人知道的那么多,现在看来她其实什么都明白。
“我自己的事情什么时候要别人为我报仇了,我从未针对她,是她欠我孩子的。”苏凤存坐下,一身白色的袍子在夜色中分外显眼,这是琉璃纱,月光照在上面反衬过来分外的好看,特别是上面的绯红色的花,别具一格的娇艳。她的脸色唇色皆是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眼神的焦点看着也不怎么明显,看着倒像是灵魂一样的可怕。
匕首的寒光闪着,苏凤存翻来覆去的看着,唇角勾起:“溪儿,不用担心,我不会要了她的命的。”
她既然能说出来这样的话,想必是做得到的,李元溪相信这一点,多少放下心来。只是她不知道苏凤存心中想的。
虽说留着她的命,但是世界上不是还有很多能让人生不如死的方法吗?
“你先回去吧,让翠儿进来伺候我,时辰也不早了,好好歇着。”
她开口,声音出奇的冰冷,让人感觉不到一点温度。李元溪虽然顾及着她,但是想到自己也是有身孕的人,马虎不得,便也只好离开了。
翠儿蹑手蹑脚的走进来,生怕惊扰了她,小心翼翼的说道:“小姐,时候不早了,喝点粥歇着吧。”
她放下手中端着的粥,苏凤存却是一眼都没有看,想到她的胆子很小,便放下了手中的匕首,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