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午了。”夜墨邪说话,这时候才觉得喉咙干涩的不行,重新扶着她躺下。
“这么久了。”她喃喃自语。
自从她被救上来,翠儿已经帮她换了一身白色的纱裙,上面绣着红色的,鲜艳的小花朵,看起来很是扎眼。
不过她不知道这些,伸手摸了摸腰间,皱起眉头:“溪儿送给我的玉佩呢?怎么不见了。”
这是换衣裳的时候摘下来了,翠儿连忙拿过来递给她,虽说极力的忍着,但是眉目之间都是难过:“小姐,翠儿给你放起来了。”
苏凤存想拿玉佩,但是没有什么力气,手没有伸出去一小段距离就又落到了床上。夜墨邪拿过玉佩放到她的手中,她立即用尽最大的力气抓紧了玉佩:“你出去。”
众人自然是不敢听她的话,害怕她又做出来什么事情,个个都在原地小心翼翼的站着。
“都出去啊!”她的眼眶发红,大吼了一声。她似乎从来没有这样发过火,平日里她冷静,不会把情绪这样表露在外边。
“你们先下去。”
她很聪明,想必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夜墨邪对此无话可说,只能守候着她。
全部的人都下去了,苏凤存反而安静了不少,房中静谧的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存儿,醒了就没事了,我去给你倒水。”夜墨邪看起来有些慌乱,像是极力的在掩饰什么,偏偏这样掩饰,看起来才让人觉得分外不同。
“夜墨邪,孩子呢?”她冷冷的出声,话语间恢复了以往的冷淡,听着更让人心惊,夜墨邪的动作顿了一下,却仍旧是把水拿了过来:“存儿,我们以后还会有孩子的。”
“什么叫以后,你是说他不在了,孩子,没了?”
苏凤存歇斯底里的喊到,其实她早就能猜到这一切的,只不过总是不敢承认。说到底有孩子和没有到差别她总是能够感受到的。
“存儿!”夜墨邪一只手搂着她,禁锢着她。她再怎么同自己生气也没有这样过,孩子没了,自己纵然是心疼的,但是怎么也比不上苏凤存,自己身子的疼痛也比不上她的十分之一,所以他愿意迁就纵容苏凤存:“孩子没了,还会再有的,不要这样,你好好的。”
“你要我怎么好,是面无表情,和以前一模一样?”她突然笑了,笑容很是扎眼,伸手便挥翻了他手中端着的茶盏:“你是当真没有心啊,还是根本就不在意,不在意我也不在乎我们的孩子?”
茶盏滚落到地上,摔出叮叮当当的声响,水也是溅了他一身,墨黑色的袍子上全是水渍,他却一眼都没有看,松了手。
“你不要闹,现在冷静一点,是谁做的你想怎样我都帮你,但是我不能看你这个样子。”
“你帮我?我不需要你帮我,孩子没了你让他回来就行。”
苏凤存披散着头发坐在那里,看不清楚她的情绪,好久才缓缓的说道:“一命抵一命的道理你懂吗?”
她说的是什么夜墨邪自然明白,纵使明白他也不能让她这么做。栖云是公主,身份非同一般,怎么可能是她能动的了的,况且皇后也是个难缠的。
但是这样的话夜墨邪根本说不出来,因为他知道苏凤存现在的心情,一命抵一命的说法也没有错。
“我帮你,存儿,你不要自己动手。”他看到苏凤存手中紧紧的攥着手中的玉佩,几乎都要渗出来血,眼眸一暗,想要把玉佩从她手中拿出来,却发现她攥的太紧,无论如何也取不出来。
“你说你帮我,但是你凭什么能帮得了我,她是你妹妹,就真的狠得下心?况且我要的是她的命。”
苏凤存躲开他的手,眼神冷淡。若是让他出去说,栖云最多不过挨一顿板子,休养一段时间也就好了,但是自己的孩子就这样没了,怎么能够安心?
“你知不知道,这枚玉佩是溪儿送给我腹中孩子的,说让我帮她留着,千万不可自己私吞了,现在我怕是永远也不能交给他了,你说罪魁祸首该不该饶恕?”她的眼神太过冷淡,不难看得出,其中有嗜血的光芒,偏生她此时看起来非常柔弱,脸色苍白。
“存儿,你不该手染鲜血的,不应该。”夜墨邪看着她心中却只有心疼,如果没有自己,如果没有栖云,她也不会成为现在这个样子,但是说什么都晚了,是自己没有保护好她,也没有保护好她太腹中的孩子,到底是自己的错,现在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保护她,她不应该是这样。
“我记得跟你说过,我早就手染鲜血了,多这一条人命也不算什么,对不对?况且,你又有什么资格管我?”想来许久之前,秋氏也是死在了自己手上,不过那时是别无选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现在不一样,自己有选择的权利,不过手上多一条人命,也不在乎什么了。
“不一样,以前我不在,现在我在你身边了。”自己若是有点用处,就不会让一个女人手染鲜血,原本就是自己没有保护好她。
夜墨邪想着,眼眸却暗了暗,看来,自己当真是对某些人太过纵容了,既然都把注意打到存儿的身上,那么也就别怪自己不客气了:“我为什么没有资格管你,你是我的未婚妻,是我的娘子,你是我的。”
他说了这么多,其实心中也有怒火在,只不过他没有表现出来而已,他心中认为自己不应该在苏凤存面前发火,要做什么也应该到后面做才是,至于栖云,她敢做出这样的错事来,想必已经想好代价是什么了。
“以前是,我也以为会是,但是现在不是了。”苏凤存冷笑,让人摸不清她的想法。
她也曾经想过有了这个孩子,好好的对待孩子,也当个很好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