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厉天黑着一张脸气冲冲离开,身后的一众保镖紧跟其后。
“哥,你快点去向爷爷道歉啊!现在还来得及的!”她急了,扯着靳熠辰的袖子要去追靳厉天,和靳厉天作对的下场,就是和整个靳氏家族为敌,虽然现在靳熠辰手下的商业帝国足够权霸一方,和整个靳氏家族作对,势力依旧远远不够。
“放手。”他冷冷看着靳熠瑶扯着自己的袖子,眸子里面是前所未有的冰冷,“这不是正合你的心意吗?”
“还是说,你真正的目的就是想逼着我放弃夏沫?”狭长的眼睛微微闭上,之后睁开,没有任何波澜,恢复平静,“夏夏说的那些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
夏沫说出杨家两夫妇是靳熠瑶动手杀死的的时候,他是这么地不愿意相信,所以就算其中有那么一些蛛丝马迹,他也不愿意去深究到底,只是在今天,看见她亲自将靳厉天叫了过来,他才开始怀疑,靳熠瑶还是不是当初自己眼里那个天真的小姑娘。
女孩神色大惊,脸色无比仓皇,之前在面对夏沫质疑时候的理直气壮,在这个时候销声匿迹,取而代之的,是恐慌和害怕。
靳熠瑶,他们是找不到证据的,不要恐慌,你不能输掉。
猛地退后几步,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强装镇定,“哥,你在说些什么?你以为我不去告诉爷爷,他安排在你身边的那些人会追踪不到吗?我只是为了你,为了靳氏集团好,你怎么可以这般怀疑我!”
因为害怕有些发抖的身体吗,却被眼前的男人当成了愤怒。
半晌,他缓缓垂下眼,她说的没错。
如果自己惹怒了靳厉天,那么靳厉天看在靳熠瑶的面子上面,至少不会牵连到靳氏集团,想到这里,眸子里面原本的冰冷出现些许裂缝,但是紧皱的眉眼还是没有松开的迹象。
“你走吧。”
“哥……”
“以后,离夏夏远一点。”不管是因为什么,总之,他不能再让这个女人受伤了,绝对不能。
“哥!”眼里的痛苦在一瞬间爆发出来,她看着他,眼里满是绝望,她对他是如此了解熟悉,所以当然知道,他这句话,究竟代表了多少层含义。
“以后我的事情你就没必要担心了,如果你回到靳厉天身边的话,他会好好照顾你的。”男人说完,冷冷地看着靳熠瑶,等着她离开。
她嘴巴蠕动,但是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能够挽回他对自己的信任。
因为她很清楚地知道,在这个时候,不管说什么也无济于事了。
不管说些什么。
“好,我走……我离开。”
转身之后,那抹痛不欲生的眼光瞬间转化为狠厉,仿若来自地狱修罗一般的阴冷绝情,精光乍现。
他眼睛一瞬不眨,在看着靳熠瑶的身影终于消失在走廊的尽头,确定她不会在回来之后,再也支撑不住身体上面的剧痛扑腾跪在地上,却依旧很是小心翼翼地保护着怀里的女人。
豆大一般的汗水从他的额头上面簌簌滑下,渗透进衣服里面,大口地喘着粗气。
看向怀里女人的目光,却依旧充满了怜惜,没有一丝悔意。
他筋疲力尽,连站起来的力气都失去,但是脑海里面却只有一个淡淡的念头。
夏夏,如果你知道我也愿意为了如此这般,你看向我的眼睛里,还会有那么多的痛苦不安,还有,失望吗?
颤抖着手将手机拿出来,拨出黎易的电话,“我在颜氏的医院,快过来。”
夏沫没有想到,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入眼的竟然不是一片刺眼的白色,周围也没有叫人窒息的消毒药水的味道。
心上缓缓激动,流光一般的眸子有些湿润。
只有靳熠辰知道她不喜欢甚至痛恨待在医院,所以每次宁愿大费周章将私人医生请过来也不愿意送她去医院。
只是反应了好几秒之后,她才意识到自己尽然又回到了靳家!!
这是在做梦吗?
感觉到脖颈上面微微的气息,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却又不敢相信的样子,惊恐地看向旁边,自己的脖子旁边,果然有一个黑乎乎的脑袋。
头发下面,是一张略带疲惫的俊脸。
是靳熠辰!
之后表情恢复淡定,偏头看了靳熠辰好几眼,最后若有所思地皱眉,积攒了一下身体的力量,朝着某个不明的生物体一脚踹下去。
他以肉眼可见的距离,扑通一声掉在了地上。
男人在反应了三秒之后,身体上面的剧痛潮水一般袭来,马上睁开眼睛,发出杀猪一般的叫声。
守在外面以备不时之需的黎秘书在听见这声嚎叫之后惊慌失措地跑了进来,结果眼前的一幕叫他目瞪口呆。
夏沫正好整以暇地坐在床上观察发生的一切,饶有兴致的样子。
靳熠辰以一个奇妙的姿势趴在地上,表情扭曲,痛不欲生,整张脸扭曲变形,极尽狰狞。
“看什么看,快点把我扶上去!”
狠狠瞪了一眼还在懵逼状态的黎秘书,他接着怒吼。
黎秘书七手八脚地叫了几个保镖进来,几人又七手八脚地将靳熠辰抬上床躺好,他很是有眼色地打量了一下自家总裁的脸色,之后果断带着几个保镖溜出去,不带走一片云彩。
原本乱糟糟的房间再次安静下来,只留下两个待在床上的病号大眼瞪小眼。
“看什么看!”她被男人哀怨的小眼神瞧的有些过意不去,真的是,做个梦都不叫人省心。
男人依旧盯着她的小脸蛋,目光更加哀怨了几分。
“我靠,你是个怨妇吗!”她抓起身边一个枕头丢了过去,正正砸在男人的脸上,“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老娘,好像我很对不起你一样!”
男人被枕头砸了之后,再也保持不了淡定,嘴角一阵抽动,开始怀疑刚刚在医院将人抢回来的时候是不是已经被人掉包了,这个女人有点不像夏沫,反倒是像个搞不清楚状况的神经病。
“你知道你在做些什么吗?”她竟然在三番两次虐待她的救命恩人外加深受重伤无法动弹的丈夫!
“夏沫,家暴是违法的你知道吗?”说着,一张俊脸变得无比严肃,有些担心他们接下来的日子,越想越担忧,还是将家暴的危害普及一下比较放心……
女人却只是翻了个白眼,将他完全无视,“做个梦还这么不要脸,谁家暴你了,谁和你是一家。”
于是,男人懵懵懂懂的眼神里面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缝,整张无比懵逼的脸也开始变黑,“你以为你是在做梦?!”
伸出手,恶作剧一般在女人的脸上揪了好几下,疼的她哇哇直叫。
“痛吗?!你还觉得你是在做梦吗!”
她用袖子擦了擦自己疼出来的眼泪花子,瞬间表情变得无比微妙……这是现实?可是,她明明记得自己是在颜家的医院来着!
脑海里面再次闪现出他将自己推下悬崖的场景,温热的眸子瞬间,变得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