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见莲秋远并不理会他,自觉讨了个没趣儿,又将目光望向一旁的莲肃身上,“小家伙儿,那丫头片子是你孙儿?”
一把年纪却被自家先祖之外的人称为小家伙,莲肃不悦的望了他一眼,“是啊。”
“呵呵,那你们惜莲血脉可也算是运气不好,一上来就遇见那冰莲第二人,想来是第一战就要落败了。”那位得意一笑,就算是莲秋远不将自己看在眼中,若此刻语言上贬低了惜莲血脉的,也叫他痛快了几分。
却不想莲肃也是撇过头不看他,“多谢这位先祖关心,就算我们荷儿输了,也是输给冰莲血脉的人,与你火莲又有何干?更何况,”莲肃勾起嘴角,苍白的胡须跟着微微抖动,“更何况,你怎么知道荷儿必定会输?”
那位似是没想到惜莲一个小辈儿也敢与他说话如此嚣张,便是恼羞成怒道:“哼!别以为你们惜莲来了个年轻的,就长本事了!最后还是不如我们火莲!就算此刻赢了莲阙,之后遇上我们柔儿,也是必然惨败的!”
听着这明显恼怒的话语,一向火气极大的莲肃却并未与之相争,只一脸骄傲的望向秋荷,“那您便等着瞧!”
叫这些人瞧瞧,他莲肃的孙女儿,可不是吃素的!
莲秋远听见这二人的对话,却是毫不可查的皱了皱眉,的确,作为莲家血脉的分支,他惜莲血脉人丁实是稀薄,导致都无力与其他两个血脉相争,但这不影响其他,只是三位主家长老们商议过,若惜莲此次再不做些成绩来,便将被剔出莲家,此刻秋荷站在这祭台上,便是惜莲血脉最后一搏。
比试开始,祭台之上各色魂力闪耀着,秋荷冷眼看着眼前莲阙的动作,一个男儿家,却浑身上下透着阴柔之气,每次挥剑都是柔柔软软的,却也算防卫紧密,叫秋荷手中握着短刃却无从下手。
秋荷运行魂力闪身躲过莲阙一剑,便听耳畔传来男子冷冷的声音,“你就只会躲?真给惜莲丢脸。”
她皱了皱眉,再次躲过莲阙刺来的一剑,此刻对战长剑,便是叫短刃的弊端凸显了出来,秋荷没有想到这一点,提起短刃再次挡下横扫而来的一剑,冷冷观察着对方的动作。
短刃算是匕首,适合近战也适合远程,但长剑的防御亦是紧密,就算秋荷此刻将三炳短刃全部扔飞出去,也未必近的莲阙的身。
“老夫挑了这三炳附有神魂的短刃给你,便是考虑到轻便灵活这一点,女儿家带不得显眼的长剑和巨剑,我惜莲固有的法杖又不能用作战斗,长鞭掌握需要的时间太长,此刻只有短刃更加适合你。”
“但短刃一旦遇到主防御的长剑便是克星。”夜里,秋远先祖正与秋荷传授短刃的使用方法,“不过短刃上的神魂还可助你一臂之力,眼下,你带着这三炳短刃,便是与三个伙伴并肩作战,你要把握好时机,操控这三道神魂,另外,如何与他们沟通,便看你自己了。”
莲秋远淡淡的饮着茶,台上一蓝一粉两道光芒正不断碰撞着,莲肃不免有些担心的皱起眉头问道:“秋远先祖,您给荷儿那封着神魂的武器……”
话说到一半,却见秋远先祖淡淡的望了他一眼,老头儿胡须动了动,这一把年纪的样子,却要向一个看起来比自己年轻许多的人称“祖”,怎么就觉着这么别扭。
莲秋远便是那位被楚氏救起的先祖,亦是导致惜莲血脉只得留在大楚辅佐皇族的罪魁祸首,因着这一丝丝的愧疚,莲秋远亦是时常与历代楚国大国师有书信来往。
莲肃与莲秋远也算通信了大半辈子的“书友”,从莲肃很小的时候便被这位先祖的文字影响着,莲肃印象中的秋远先祖,本该是个满脸胡子还死不正经的老头儿,此刻印象中那位影响了他大半辈子的人却突然变成了一个面色淡然的年轻人,可是叫莲肃不适应得很。
听见莲肃的问话,秋远先祖则是嘴角勾着笑回望莲肃,“怎么了,小家伙儿?不放心老夫?”
莲肃则是一脸惊恐的摇了摇头,在外自由惯了的小老头儿,此刻却是一脸拘谨的看着眼前青年人一样的秋远先祖,“听说封着神魂的法器多数都带着戾气,荷儿年纪尚小,就怕她心智不成熟,反被法器里封着的神魂操控……”
听闻此言,秋远先祖则是轻笑一声,转过头再次望向场上正奋战着的秋荷,那张年轻的面庞上则是透露着同龄人不可能有的坚毅,便是赞赏的点了点头道:“你的担心确实不无道理,但荷儿可不是寻常丫头,就凭着她平日里待人处事的淡然,就不是同龄人该有的。”
这话儿落到莲肃的耳朵里,他才想起还未解开秋荷的魂力封印时,先祖们那番话语,他当时确实有些怀疑秋荷是用过禁术的“重生者”,他不知道秋荷前世究竟经历过什么,既然秋荷不说,他作为爷爷也不会过问,倒是眼下秋荷待事的那分冷静,叫他觉得心疼不已。
又想起身边这位先祖也曾用过禁术,这便好奇的问道:“荷儿使用禁术的事情,她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可秋远先祖,您到是从未提起过?”
莲秋远听人提起这事儿,却是淡淡的望了他一眼,端起茶盏放在嘴边,“过去的事儿便过去了,不要多问,对于荷儿,你也不要过问,老夫猜她定然是经历了什么不是寻常人能够承受得起的苦难,才会使用禁术。”
说完,便将一口热茶饮尽。
莲肃听了秋远先祖的话,便没再开口,沉默着似是在思索些什么,望向秋荷的目光中露出一丝淡淡的心疼。
秋远先祖亦是若有所思的望着台上正冷静对敌的秋荷,尘封的往事再次被提起,他眉眼间爬上了一丝淡淡的忧愁,但愿,荷儿使用禁术的缘由,不是为情所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