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荷不着痕迹的握上王天怡骨瘦如柴的手,一股纯白色的魂力缓缓注入王天怡的经脉,奇异的是,这股魂力进入了王天怡的经脉后,便如入无人之境,毫无阻隔的直奔王天怡的丹田而去。
大抵秋荷猜想的没错,雪莲血脉独有的净化特性可以驱逐所有负面状态,不消片刻,王天怡微微颤抖着的身体便渐渐平静了下来。
众人感受的王天怡的杀气,此刻正将目光焦距而来,而王天怡也终是平静,轻声道了句谢,这才将目光看向已然满脸惊恐的齐岳,长出一口气道:“闭嘴吧,老实坐下,这次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说。”
齐岳吞了口唾沫,终于老老实实的坐在了一旁。
众人坐定,王天怡站起身子,黑袍在她身后拖沓着,其中空空荡荡的被不知哪里来的风轻轻吹起,王天怡因为瘦弱而突出的关节隐约可见。
“诸位,昨日叫大家查探的事情大家也已经知晓了。”王天怡顿了顿,“莲家的事迹,不知各位可曾听说过?”
王天怡说话的时候,似是有些吃力,这才两句话出口,竟是胸前略有一丝起伏,秋荷落座一旁察觉到这丝异样,与身旁的秋远先祖对视了一眼,并未多言。
听见王天怡公然提起莲家,众人议论纷纷,一旁的齐岳疑惑道:“这与莲家有什么关系?难不成这次的雇主是莲家?”
黑袍下的空洞望向他,默默点了点头。
这个消息却宛若一个重磅炸弹,在人群中炸开了花。
“莲家?莲家不是已经被逐出大楚了?”
“难不成这其中还有内情?我就说,堂堂大国师怎么可能做出那等龌龊的事儿。”
“就是,还说什么莲家大小姐与太子私通,狗皇帝就知道造谣!”
秋荷虽见众人如此维护莲家,心底不免有些感动,却也不动声色,一旁的红宝兄妹俩听见这等言论,则是激动得快要跳起来了,幸亏竹青在旁,才拦住了这两个惹祸精。
说到底这是别人家的地盘,秋荷觉着,若非王天怡提起,她还是不要太过张扬的好。
“诸位先静一静。”王天怡的语速放慢,却隐隐带着一股叫秋荷诧异的威压,彼时王天怡不过是个爱慕虚荣的富家小姐,今时竟已然成长至此,当真是造化弄人。
果不其然,王天怡出口,议论声终是平息了下来,却见她好似挺不住了似的,一把坐在石椅上,平复了一会儿,才接着道:“我先给大家讲一个故事,大家听完,再决定接下来的事情我们要不要参与。”
四周静谧无声,一道道探寻的目光扫过秋荷等人,又落到王天怡的身上,王天怡这才缓缓开口。
……
待王天怡将王家所遭遇的事情说完,却见堂下依旧静谧无声,秋荷目光看向她,眼下她似乎是真的挺不住了,坐在石椅上竟是立不住,静静的靠在椅背,等待着众人的反应。
不多时,众人哗然,齐岳悲悯的目光看向那一袭黑袍,“先前是我不知道,你王家竟然这么惨,下次我不会再提了。”
听见这诚恳的道歉声,黑袍却一丝动静都没有,秋荷眉头轻蹙,伸手摸向袍子下藏着的手,却是面色一滞。
凉了。
死了?王天怡死了?秋荷有些不敢置信,便是再顾不得其他,伸手探向黑袍之下的鼻息。
也没有!
她目光望向身边的秋远先祖,“先祖,她……”
见秋荷神色惊慌乱,众人皆是站起了身子,齐岳亦是围了过来,“怎么回事?”
可这么大动静却依旧没有惊醒黑袍下的人,全场再次哗然,“副阁主!”
“王天怡!”
秋远先祖亦是诧异,刚刚还好好儿说着话儿的人,怎的说没了声息便没了声息?“荷儿,先探探她的丹田!”
情况紧急,秋荷顾不得其他,一把推开正想掀开黑袍的齐岳,双手握在那双骨瘦如柴的手上,双臂散发着纯白色的盈盈光亮。
可顺着王天怡的经脉一路探到丹田,秋荷这才发觉了异样——内视中,秋荷只见一个小小的兽魂,正可怜兮兮的蹲在王天怡丹田的角落之中,轻声呜咽着。
“这七魄殿竟是用这等残忍手段!”便宜师傅愤慨的声音自秋荷意识中响起,“荷儿,你与她的联系莫要切断,为师去试试看能不能将人魂与兽魂分离!”
秋荷这才恍然大悟,方才那道向着她哀鸣的兽魂不是别的,正是融合了魂兽兽魂的王天怡的灵魂!
当下便是不敢再怠慢,听从便宜师傅的指挥,将注入王天怡身体的魂力加重,搭成了一座魂力的桥梁,那道淡金色的虚幻身影便顺着这莹白色的魂力落入王天怡的丹田,隐隐有更加惨烈的哀鸣传来。
秋荷睁开双眼,看向一旁的秋远先祖与竹青三人,“先祖!护法!”
祖孙四人不疑有他,眼下秋荷的话便是圣旨,当下便是东西南北一人一面,将秋荷与王天怡紧紧护在身后。
其他人似乎越发焦急,他们向着秋荷与王天怡挤来,直到莲柔震怒,在四人外围燃起一圈熊熊烈火,这些人都只是没有魂力的普通人,面对着炽热的高温,终是不敢再多靠近一步。
齐岳横眉竖眼,“你们是魂力者?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闭嘴!臭小子!早就看你不顺眼了!”莲柔狠狠的骂道。
碍于那道炽热的火圈,齐岳不敢造次,当下便只好退了出去,却是有些不甘,时不时的朝着秋荷与王天怡望上一眼,眼底带着浓浓的疑惑。
便宜师傅一面解决着兽魂,一面还抽出空儿来与秋荷解释道:“这丫头的魂魄残缺不全,恐怕是被人抽了一半儿魂魄出去,这才又注入了一半儿兽魂进来,强行揉合,兽魂产生抗拒,这才叫这丫头身体承受不住!”
“这样下去,这丫头恐怕都活不过一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