睫毛轻颤,秋荷睁开双眼,便见眼前一片漆黑,不远处有一双光点,正照耀着秋荷。
“我……还在梦里?”秋荷皱了皱眉头,感受着周身的冰冷潮湿,这儿是水下?不对,身体的掌控权回来了。
便听意识中传来便宜师傅虚弱的声音,“徒儿……为师大意了,没想到这条丑鱼竟是直接攻击神魂的,为师的神魂之力本就为了你那小情人儿消耗得所剩无几了……”
秋荷垂首,在意识中调侃道:“你不是要自己来?干嘛还唤我出来,我看戏还没看够呢。”
便宜师傅的声音带着一丝诧异,“你又窥探为师的记忆了?”
闻言,秋荷头疼似的揉了揉头,“什么叫窥探,我分明是被强行扯进去的。”
抬手有些吃力,秋荷又看着身边地面上的狼藉,秋荷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身体显然受伤了。
秋荷皱了皱眉,“你要我来帮你,你把我这副身子伤成这样,怎么帮你?”
“嗯……为师可以耗力再替你恢复一些,神魂之力对那条丑鱼无效,你若是用你那雪莲魂力还容易些。”
闻言,秋荷眉间的沟壑却是越加深刻了起来,她抬眸望向眼前那双明亮的“灯”,丑鱼……这是她方才看见的那个池塘之下?
此刻秋荷也终于想起来,这不就是上次和爷爷一起路过的那个?
周身环绕着一股暖意,秋荷感觉着体力渐渐恢复,显然是便宜师傅在为自己疗伤了,秋荷亦是注意到,眼前那双明亮的“灯”似乎靠近了些。
当下便是沉声问道:“你的鳞片,在哪儿?”
“唔……在那条丑鱼的肚子里。”
半晌,秋荷终于恢复了体力,她站起身来,那双“灯”已然靠近了许多,而周遭的水中,有一丝淡淡的血腥之气弥漫,它受伤了?
想了想,秋荷脑海中有了计划,当下便是又坐了回去,还闭起双眸,好似沉睡一般,实则悄悄将魂力铺开在四周,一有风吹草动,秋荷第一时间便能感觉得到。
又过了半晌,周遭的水流忽然变得急促起来,秋荷微微眯起的双眼中精光一闪,“终于要来了?”
这时,便见一张血盆大口呼啸而来,身后的水流亦是急促的向着那张血盆大口中流动而去,秋荷微微挣扎了一下,便放松身子,任由水流将身体推进那张血盆大口中,周遭再次陷入了一片黑暗。
秋荷闻到一股血腥之气,耳边是滴水声,秋荷睁开眸子,魂力运行至掌心,白色的光亮瞬间照亮了一整片空间,红色的肉壁终是清晰可见。
秋荷顺着这条“甬道”向深处走去,一边在意识中与便宜师傅交流起来。
“在哪个方位?”
便宜师傅自是知道秋荷指的是什么,他淡淡开口道:“差不多就是你走的这个方向,你这丫头鬼点子倒是多,方才我怎么就没想到直接被它吃进肚子里。”
秋荷皱了皱眉头,周遭的气味儿实是难闻,她强忍着腹中的翻涌,抬手遮住口鼻,腰间的三炳短刃轻轻颤抖着,发出金属撞击的声音。
这条“路”倒是难走,脚下有不知名的黏液,踩上去甚是粘滑,秋荷一脚深一脚浅的向着深处走去。
说起来,上次秋荷见到这条鱼,当是没这么大,顶多可以吞上五六个大汉,可眼下看来,这肚子里都容得下十几个了,这鱼的个头儿涨到这么大,足见距离秋荷上次见它这段时间,它吞噬了多少魂力者,少说也得有百人了吧?可这才半年不到。
走了不知多久,秋荷才望见不远处的肉壁上似乎镶嵌着什么东西,正一闪一闪的发出微弱的金色光亮,想必便是便宜师傅的另一块儿鳞片了,可它又是怎么把这东西吞到肚子里的?
秋荷正疑惑,便听便宜师傅开口道:“龙鲲嘛,这东西是上古神兽‘鲲’的后裔,不过血统稀少,不如鲲长得好看,不过倒是继承了鲲的性子,见什么吃什么,恐怕我这鳞片是被哪个家族后裔带在身上,却还来不及发动就被一口吞进来了。”
秋荷正迈着步子,却觉脚下似乎踩了什么东西,垂眸望去,却看见两根森森白骨,秋荷皱了皱眉头,越过那两根白骨,继续向着鳞片走去。
“那他为何不直接从里面发动你这鳞片,难不成你十二分之一的力量无法击破龙鲲的肚子?”
却听便宜师傅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那个……龙鲲属性与我的属性相克……然后这货还有一个能力就是……比较抗揍。”
闻言,秋荷眉头再次皱起,伸出玉手,便轻松的将那块鳞片取了下来,盘膝而坐将鳞片带进了意识中。
意识中的金色身影正苦恼的坐在地上,秋荷抬手,便见那鳞片化作一缕金色光芒,直接镶嵌在了便宜师傅的身上。
而那金色身影亦是爆发出一股强烈的光芒,可不过片刻,秋荷的意识空间便是恢复了宁静,秋荷抬眼望去,便见一道虚化的金色身影出现在眼前,此刻那环绕在便宜师傅身上的金色光芒暗淡了些,秋荷终是瞥见了他的庐山真面目,不过却是与金鹏相差无几,只是比金鹏多了几分沧桑之意。
毕竟金鹏的记忆只到大战之前,而便宜师傅可是完完整整的经历了整场大战,甚至还成了那大战中的英雄。
那道虚幻的身影“猥琐”的笑了笑,下巴上有些青色的胡渣,秋荷打眼看去,果真是个猥琐大叔模样的,倒是不负便宜师傅那猥琐的性格。
便宜师傅抬眼,便见秋荷一脸鄙夷的望着自己,当下恼怒道:“你这丫头,这眼神儿看为师做什么!”
秋荷扯了扯嘴角,好奇道:“神魂也可以长胡子的?”
却见便宜师傅请咳了一声道:“嗯……没这么回事儿,可能是我人世真身放久了,那副身体的变化会具像在神魂上,别说这些了,你得快点儿出去,我来这儿可还没与你那小侍女打过招呼,这会儿几个时辰过去了,怕是她要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