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您怎么出来了?”
就在夏知秋与钰萧打混时,白平忽然出现,行了个礼,说道:“公主恕罪,臣妇来得晚了些。”
礼罢才瞧见一旁的钰萧,赶忙补了个礼:“不知钰将军也在,王白氏有礼了。”
“夫人有礼。”钰萧回了礼,接着看了看夏知秋,问道:“公主和夫人这是……”
白平抢先回道:“哦,是这样,早先我让丫鬟传了话来,今日在园中陪公主听戏,哦听的便是亡乌江,可我来得晚了些,公主大约是等不及了,这才出了门来等我……”
说着,她看向夏知秋,又忙赔礼:“还请公主恕罪。”
夏知秋接到示意,忙附和:“夫人来得确实晚了些,你瞧本公主男装都换好了,可真担心夫人不来了呢!”
“来是定要来的!”白平一面说着,一面拥上去,伸手挽了夏知秋的胳膊,“公主,咱们快些进去吧,想来院子里都备齐了,只等公主过去,好戏便可开场。”
“好好好!咱们走!”夏知秋连连点头,急切往回走的样子,真像极了期待听戏许久的。
等二人挽着手跨步进了门,夏知秋才突然想起钰萧还在身后似的,转头回来与他招呼:“钰将军这些日子巡逻辛苦了,改日本公主煮酒,还请将军赏脸。”
说罢,一眨眼,灿灿一笑。
夏知秋与白平进了门,见钰萧并未跟上来,二人这才头并着头悄声说起话来。
“白姐姐你怎么来了?哪来的戏班子又听什么戏啊?”
白平则得意安慰:“公主放心,我说的也并非全是假话,这几日我没来寻你便是安排这些去了。如今意园已住进不少乐技舞姬,还有不少杂耍的,更有从湘南来的名角,亡乌江确是唱得极好的!我估摸着,这会儿定然都进了园子,这会儿指不定正在九高台试戏呢!咱们这会儿过去,想是正好。”
夏知秋听完,忍不住练练夸赞,“白姐姐来得真是及时。否则再与钰萧纠缠下去,他定是要怀疑上我,到时免不得柴叶习要来寻我麻烦,再想出去可就更难了。”
白平听她语气,似乎对出园这事很是期待,于是也好奇起来:“公主想出去,到底是为何?”
夏知秋今日想出去,本只是心血来潮。可她这一问,自己倒细细反思起来,是啊,她入住意园多日,出园的日子屈指可数,出不出园的本是无关紧要。
可……
“我出不出园的倒没什么要紧,可如今柴叶习竟下令不让我出门……”她忽然叉腰停下,气呼呼一哼:“他若不让,我偏要。”
白平这下了然了,忍不住掩唇而笑。
“我还当……你有什么急事呢!”白平顿了顿,叹息道:“我还想着,你若真有急事,我便替你想个法子……”
夏知秋一听她有办法,眼睛立时便亮了,赶忙抱住她的手臂,央求道:“好姐姐,你快说你快说!到底有什么法子?”
白平亦跟着坐地起价,“那你可要说说……如今柴叶习下了严令,我若帮你被他知晓,定是要吃罪不小……我若冒如此大风险帮你,你可承诺与我何好处啊?”
夏知秋知她玩笑而已,于是脑袋一扬,亦十分配合地作起势来:“好处嘛!也不看看本公主是谁!你若提本公主办事,本公主若是一高兴,你的好处自然是不小的!”
“是嘛?好处是什么是什么?”
夏知秋凑近她耳边,神秘道:“好处就是……本公主将带你去个绝好的地方!”
白平当即点头:“成交!”
二人说罢对视,哈哈大笑开了,一路笑,一路到院子里听戏去了。
只听了亡乌江,二人便回了琅轩殿。
半曲也没多听。
二人回殿关上大门,没一会儿里面便传来一顿争吵。
说是争吵,其实不然。
夏知秋乃辰国公主,白平仅区区臣妇,夏知秋即便打她骂她,她也只能叩首谢恩。
再说夏知秋骂她,由头却是极小的。
竟是二人听戏时,夏知秋瞧那虞姬不顺眼,非要白平立时将她换掉。
白平辩说人是名角,就此赶走恐怕不好,想替那人求情一二,缓两日将整个戏班一并请出。
此说也算合理,谁料夏知秋震怒,说如此也好,他不滚你滚!
就这样,前些日子还深得公主欢心的王夫人带着她的贴身丫鬟,灰溜溜跑出了意园,门口的守卫见了!窃窃而笑,甚至都没拦住询问一番。
王夫人带着丫鬟,却没回府,而是直奔城外五里坡去了。
再说那丫鬟,哪还是丫鬟,而是换了装的夏知秋!
二人走出大街,七拐八拐进了山,又走了约一个时辰,两人便到了五里坡。
夏知秋双臂展开,先是高呼一声:“啊……”
一顿嚎叫后,心情明显好了许多,满脸皆是满足大笑。
“怎么样白姐姐?这好处不小吧?”
白平学着她的样子,展开双臂奔跑开去。
满地的小红花,在阳光下照耀下越发娇艳欲滴。
“多美的花儿啊!”
等二人追逐累倒,并肩坐在花海时,白平感叹道。
夏知秋目光看向远处,赞同得点头,但说的却是:“多自由的花儿啊!”
白平转过头来,“知秋,你可想有朝一日,也如这些红花小草一般,在阳光下大地上,自由地生长?”
夏知秋点点头,接着又摇摇头,连声叹息:“红花小草亦有野兔山猪啃食,何况你我……”
白平忽然抓住她的手,“此地无人看管,才会有山里的野兔山猪肆意乱窜。若是有朝一日,有了仙人照看,又怎会任由山猪野兔将它们啃食残害。再者……”她顿了顿,“即便山猪野兔不绝,可你瞧啊,这满山的红花,还不是怒放傲然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