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还没问夫人高姓呢。”
依山而建的庄园前屋里,几人正围坐在桌子前,吃着野果和烤野兔,相聊甚欢,又一阵大笑之后,夏知秋才突然想起。
“哦!”红衣女子也才恍然大悟,忙回,“瞧我,一高兴竟忘了自报家门,当真是失礼!”说着站起身来,正式行了个礼,“我娘家行白,夫家姓王,单名一个平字,各位只管叫我王平便是。”
师慕别跟着起身回礼,“原来是王夫人,师某有礼了。”
夏知秋见二人突然端起架子,煞有介事,心中不免起了玩心,于是也端起架势,学着二人彬彬有礼的样子,俯首一拜:“知秋见过王夫人。”
说罢,三人对视片刻,噗呲一声笑开了。
阿元与母亲坐在一旁,显得有些多余,这令原本就有情绪的阿元更是恼怒,索性一拍桌子,气呼呼地出去了。
师慕别三人并未发现异常,仍在说笑。
“喵!”
突然,外头传来猫咪凄厉的一声惨叫。
白平下意识转头去看猫窝,但猫窝却空空如也,根本没有白猫不二的影子。
白平低吼一声,“不好”!
接着一个箭步便窜了出去。
夏知秋见她出去,下意识要跟,可她忘了自己腿上还有伤,一个趔趄便往地上跌去。
“小心!”
好在师慕别眼疾手快,微微向前一步便拦腰抱住了她。
二人四目相对,时间有刹那静止,夏知秋几乎能听到师慕别强劲而快速的心跳,突然不受控制地,自己的心跳也扑通乱跳起来。
一切,突然变得美妙。
然而,静谧很快被打破。
“是你!”
屋外传来白平一声愤怒的断喝,夏知秋登时清醒。
“不好!”
夏知秋与师慕别交换一个眼神,连忙赶了出去,正好看到院子里,阿元与白平正在对峙。
白平脚下,白猫不二蜷缩成一团,正在呜呜低鸣,看上去十分痛苦。
白平瞧了爱猫一眼,心痛难当,再看罪魁祸首阿元,却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别过头轻哼,“不过一个小畜生而已。”
登时怒上心头,如猫一般飞扑过去。
“啪!”
抬手便打了阿元一巴掌,“你才是小畜生!你连小畜生都不如!”
阿元哪料到竟有人敢打她,登时便懵了。
直到红红的巴掌印浮现在脸上,一阵火辣辣的刺痛感袭来,她才回过神来。
方才被打那一幕再次浮现在她脑海……她满脑子登时只剩下几个大字——竟有人打我?
竟有人打了我?
竟有人敢打我!
越想越不受控制,羞愧愤怒便一起涌上心头,她登时如疯魔了一般扑向白平,双手一一挥,便朝白平一通乱打。
阿元也是气在心头,只管回手,二人于是扭打一处。
师慕别见状不妙,赶紧飞身过去将二人分开。把阿元送到宁秦氏身边,又将白平拉至另一边。
场面这才稍稍静下。
夏知秋看呆了眼,她自青楼长大,青楼红粉姐妹众多,摩擦矛盾也就多,平常吵着少不得也有动手撕扯的,可也没像她们这般——
一言不合就开打,还是直接玩命!
但腹诽归腹诽,当下之际也不容她呆站一旁看热闹,于是拖着瘸腿走到白平身边,“王夫人,发生了什么事?”
其实她不用问,光看两人模样,已经猜到大半,想是阿元不喜白猫,出来时不知怎的碰上了,白猫或许冲她叫嚷,她心下一烦也忘了白猫还带着伤,便踹了一脚。
可不二是白平的爱猫,还曾在危急之际救过她性命,白平怎会忍得它受这般欺负。
果然,白平环抱不二,已是双目含泪,控诉道:“这阿元,明知不二有伤在身,她竟还踢它一脚!”她一心只看着不二,全不顾脸颊已花,头发已散。
那模样,夏知秋看在眼中,也觉着担忧心疼不已,不知不觉也蹲下身去,小心抚摸着不二。
然而阿元亦是委屈,她不过心烦想出门透透气,谁知这白猫跟她出来了不说,还莫名其妙想扑上来咬她,她害怕之下哪还记得它有伤,下意识便踹了一脚。
她原也有些后悔,可这白平根本不容她说话,张口便是怒喝。
从小到大,她都是众星捧月的,哪受过这等委屈,这才恼怒了。装作轻松的模样,可后来……后来这疯女人,竟还敢动手打她!
这一来,她便只剩下怒,“哼!谁让你这畜生不长眼睛,竟张口咬我!”
白平怒道:“不二向来乖顺,若非你有意欺它,它又怎会咬你!”顿了顿,又道:“再者,即便它咬了你,以它小小力气能伤你多少?退一步再说,它是畜生不懂人事,可你是个人啊!你该懂人事吧!你这一脚分明是想要它性命!”
阿元气不得消,又想不出话来回应,但仍强撑着,。
白平也不罢休,继续骂道:“看你小小年纪,长得又娇俏可人的,却不想竟毫无悲悯友爱之心,心肠这般歹毒!”
阿元气得发颤,“你……你说谁不是好人呢?我看你穿的艳丽乱颤的,才不像个好人呢!”
眼看着二人越吵越凶,放任下去恐怕不休,夏知秋只好出来劝解,“王夫人,阿元只是小孩脾气,或许有些娇贵之气,但本性善良,想来定是无心之失,并非有心伤害不二的,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不与她计较了吧。咱们还是……”
说着停下,特意将受伤不二那无力的爪子晃了晃,提示白平当下之际该关心不二伤势要紧,“还是快些进去,为不二医治才是。”
说罢挽住白平的手往屋里拉,同时眼神瞟向师慕别,示意他去安抚另一位。
这种事……
师慕别愣了愣,他实在不知如何处理。
可眼下,他别无选择。只好走向阿元,“阿元姑娘还请消气,不二只是个小畜生,若有不是还请阿元姑娘担待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