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赵慕灵让小青回去向苏管事告状,就说撞见孙账房与她在假山处暧昧。
苏管事向来横行霸道,这种事她怎么能忍,尤其是在自己落势的时候。所以,苏管事必会来一探究竟。
没想到,她刚到这儿,正听见孙账房要算计她。
这下,苏管事彻底火了,也顾不得屁股疼,两步走过来就抓住了孙账房的后襟,猛地一扯,孙账房便摔在了假山上。孙账房瘦弱,苏管事壮实,这一男一女竟是势均力敌。一时间打的不可开交。
孙账房到底顾忌着身份,不敢闹出太大动静,一边打还一边吼道:“你这个死婆娘,闹够了没有,若是把人引来,我们俩都得死。”
“你不是要弄死我吗?今日我就与你同归于尽!”苏管事气疯了,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
此时,赵慕灵在旁边道:“孙先生,你若是把这老女人制服了,以后我就死心塌地的跟着你。”
苏管事下手极重,孙账房早就忍不了了,听见赵慕灵这么一说,他登时便起了杀心。
两人扭打着,孙账房故意往边上歪去,这假山旁边就是一口废弃的水井,因为绿植掩映,所以旁人也不怎么注意。苏管事自然也没多想,只趁着孙账房失手,她便直接扑了过去。没想到,孙账房一侧身,苏管事失去支撑,便朝趴在水井上。
孙账房一不做二不休,转身抱住苏管事的腿往上一抬,苏管事头朝下直接掉了进去。
很快里面便传来了“哗啦”一声,接着便听见苏管事的呼救声和呛水的声音。孙账房生怕出岔子,又抱起一块大石头,朝井里丢去。
这一丢,里面彻底没了声响。
“看你还猖狂!”孙账房拍了拍手,正准备扭头安抚赵慕灵。
没想到,就在他转身那一刻,一柄匕首猛地插进了心口。他不可置信的抬头,看着始作俑者,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赵慕灵眼中一片冷凝,她瞧着他,一字一句道:“把我卖入青楼的时候,你应该没有想过会有今天吧。”
“你……”孙账房这才后知后觉,自己与苏管事都被这小丫头片子给设计了。
只是,为时晚矣。孙账房不甘心的瞪着眼,身子“轰”一声,朝后面倒了下去。
赵慕灵看左右无人,便立刻赶回清风苑。
这匕首是她从苏管事那里偷的,如今两个人都死了,现场再无别的证据。就算是君天纵去查,也顶多能把两人之前的勾当查出来。那么最后的解释只能是,孙账房意图甩掉苏管事,苏管事不甘心,一气之下杀了孙账房,自知无法逃脱,便跳井自杀了。
赵慕灵回到屋中,心中也是忐忑不已,虽然这不是她第一次杀人,可是却是在君天纵眼皮子地下犯案。这件事,她推演过无数次,应该不会出差错,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赵慕灵的心底始终觉得不安。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热闹了起来。似乎已经有人发现孙账房死了。
接着,就听见房门被拍的“哐哐”响,千城的声音传了过来:“雪儿姑娘,府中出了事,你还好吗?”
这么快?难道君天纵猜到了什么?
赵慕灵本想去开门,一起身才发现,自己的衣角居然沾上孙掌柜的血。
血瞬间便直冲脑门,赵慕灵心底有个声音在说,完蛋了。
“雪儿姑娘,快开门,公子到了。”
“什么?公子?”赵慕灵有些慌张的回道,“奴婢已经睡下了,若有要紧的事,等我穿了衣服再去服侍公子。”
话音未落,门瞬间被被人踹开了。
君天纵带着一堆人进了屋子,他冷冷瞧着赵慕灵,嘴角划过一丝狞笑:“大白天睡觉?雪儿,你这理由未免有些牵强吧?”
赵慕灵缩在被窝里,有些惊慌失措,她显然被这么大阵仗吓坏了,说话都不利索了:“公,公子,奴婢头有些晕,想着索性无事,便休息了片刻……不知道,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眨巴着那双无辜的大眼睛,看着君天纵,里面有害怕,有胆怯,更多的却是迷茫。
若是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会被她这个样子迷惑,可是君天纵却丝毫不为所动。
“孙账房是不是你杀的?”他审视着她,眼神像鹰一样敏锐,只看得赵慕灵心底发毛。
赵慕灵听了之后,更是迷茫:“孙账房是谁?我不认得他。公子,我连鸡都不敢杀,怎么可能会杀人。更何况,对方还是个男人。”
君天纵笑了,意味深长:“越是不可能,嫌疑就越大。别忘了,是谁把人卖入青楼的。”
赵慕灵听到这里,似是认命一般,咬住唇,低下了头,什么都不说。
“怎么?打算承认了吗?”
赵慕灵抬起头,瞪着君天纵,眼睛里已是一片湿润。
那带着倔强和委屈却又拼命隐忍的样子,着实让人心疼。她无所畏惧的瞧着他,一字一句道:“公子,你可有证据?难道就凭你的直觉,便要判我的死刑吗?”
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君天纵拿出一根淡蓝色的布条道:“你应该没想到,孙账房临死的时候,手里还握着这个吧。”
看到那布条,赵慕灵心底果然一惊,她万万没想到,除了血迹,那孙账房居然还撕破了自己的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