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有人感慨,宁愿坐在单车上笑,也不坐在宝马里哭。
而我,坐在自己的宝马里,却是欲哭无泪。
总算赶到朴峦信息里说的位置,却是一片空旷,根本没有人烟,又上哪儿去找他。
我的心开始沉,痛在蔓延,深深地包围了我,也袭击着我的心脏。
我,司机,还有公司派来的一个副总。我们三个人分头找,他们没见过朴峦,我大概跟他们形容了一下。
这种地方但凡有人可能就是他了,当然,前提是他说的是真的,而他也确实在这里。
我们几个人保持着手机通话中,分头去找。我往左面走,深一脚,浅一脚的,根本没有路。好在今天我穿的平底鞋,不然根本就是寸步难行。
大概过了有十几分钟的样了,司机的声音响,说是他找到了。我分辨了一下方向快速向他说的地方跑去。
这个过程里我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我甚至不敢问是不是有孩子在。
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马上就能跳出胸膛。当我扑到倒地的人身边时,世界处于无声状态,眼前也是一片空白。
朴峦!
他真的在,只是浑身是血,怀里死死地抱着什么。
“朴峦。”
我吼着,不是生气,也不是激动,是无望。因为他怀里搂着的也是无声无息的,而我从接到他的信息到赶到这里用了差不多六个多小时的时间。
如果我不坚持一定要自己来,让分公司的人来确认或是帮他,可能就不会是现在这个结果。可是,没有可是,更没有如果。
朴峦慢慢地睁开眼睛,在看到我时,眼里有了些许地光芒。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敢碰他。只是看着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朴峦出声儿,不过声音特别小。跟我说他给孩子喂了安眠药,怕他哭闹。
我伸手试图去抱孩子,可是他不肯。然后跟我说,孩子他找到了,算是他还我的。
我不说话,儿子本来就是我的,什么叫他还我的,我不同意。
我恨,一直在恨着。
不可能因为这样就原谅他,我们之间没有原谅,只有你死我活。
朴峦闭上眼睛,然后慢慢地松开了他的手臂。再跟我说,好好活着,为了儿子。
我哭。
嚎啕大哭,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爱他三年,直到此刻,我也不了解他,更不懂他。
我抱起孩子,让司机和副总把朴峦弄上了车。
朴峦和孩子都有呼吸,但是没生机。往医院赶的路上,我一直在哭,这一刻,我不想他们有事,真的。可我什么也做不了,甚至都不知道怎么安慰他们。除了哭,还是哭。
我以为我的泪早就哭干了,不想此时还能泪如雨下。我以为我不会为朴峦掉一滴泪,不想他浑身是血,陷入晕迷时,我还是会哭。
当地某医院的急诊室外。
我等来了三个小时,得来的是孩子没事,朴峦抢救无效死亡的消息。
这一刻,我的脑子一片空白。他欠我太多的解释,却就这么死了。若是第一次他就死了,我会带着对他的恨继续生活。可是现在他为了儿子死了,我要怎么在心里安放他。
到头来还是他会算计,用他自己的方式活着,也用他想的方式死去。
就是他怀里的孩子不是我儿子,我也要把他养大。只是现在还需要进一步地确诊,无关亲生与否,我只是想告诉朴峦,他用生命换来的,我可以去珍惜。但,无关爱,只是因为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