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后。
H市,一座滨海小城,这里民风淳朴,虽然面积并不是很大,而且城中大多是中老年年人,但是这并不影响这里满满富饶起来。
人们撑着伞走在城中的青泥石板路上,旁边的商店都已经把外面的货物收回了屋内。
这里安静祥和,总得来说,这里很适合居住。
“安羿景!你这是又去哪儿调皮捣蛋了!?”
一个看起来年纪不大、长相柔美的女人揪住男孩的耳朵把他拉向屋内。
“我没有捣蛋,嘶——沫沫你揪疼我啦!”
四五岁的男孩人小鬼大,虽然脸上满是痛苦的神色,眼里却盛满了狡黠。
安小沫这回可真急了,这小子浑身脏兮兮的,头发上还沾满了污水,额头上还一片青红,这不是打架去了还能是什么!
“安弈景,你是要气死我吗?”安小沫松开手,用筷子狠狠地敲在饭桌上。
眼睛都瞪红了,她不是气安弈景捣蛋不听话,而是这个孩子是她拼命保下来的,当年韩云婉企图与莫桥禹同归于尽,她将发了疯的韩云婉挡住,大火蔓延到了她全身,连医生都说她没救了,不过她还是挺了下来。
如果只是她自己还好,就算那样死了也不会有任何遗憾,毕竟她已经受尽了莫桥禹的折磨——她无论如何都不想再承受下去了。
然而她一颗赴死的心却因为肚子里的孩子消失得无影无踪,哪怕只是为了这个孩子,她也要活下去。
强烈的求生欲望支撑着她的信念,她浑身烧伤面积高达百分之七十六,如果用药的话很可能伤害到幼小的生命,于是安小沫硬抗下来烈火焚烧的痛苦,将孩子生了下来。
她的分娩几乎是承受了双倍甚至更多的痛苦。即便后来她进行了面容修复,但从耳后到腋下的伤势太过严重,还是留下了不浅的疤痕。
幸好其他地方都恢复得不错,她绝对不想为自己的孩子带来心理上的压力,当别人说他的母亲是个怪物的时候,那才是最痛苦的事情吧。
安小沫将安弈景搂进自己的怀里,对孩子身上的污渍全然不在乎。
她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这个孩子身上。她太害怕孩子受到任何伤害,初为人母的安小沫独自养育着这个天使般的孩子,虽然艰辛,但是仍然幸福快乐。
看到安小沫慢慢暗淡下来的双眸,安弈景禁了声,他垂下来小脑袋,用力地抱着自己的妈妈。
“沫沫,我知道错了,只是胖胖他们要偷走小雀儿的鸟蛋,还说要烤了吃掉,我,我就爬到树上不要他们靠近——”
男孩的声音越来越低,“只是我看他们终于走了然后就下来,不小心摔了一跤……沫沫,我保证以后一定会小心的!沫沫你不要伤心了好不好?”
看着儿子稚嫩的小脸,安小沫内心一软,却想到了什么,突然扒起安弈景的衣服。
“啊呀,沫沫你干嘛啦,我可是已经长大啦!”小男孩有些羞赧,他今年已经四岁了,已经是个男子汉了,可是要保护沫沫的男人!
“臭小子!我看你有没有受伤!”安小沫板着脸,心里酸涩夹着甜蜜。
安弈景听到这话,小声地说着“才没有呢,我可是跟着严深叔叔学过打拳呢!”
“你说什么?”
“没,没有,我什么也没有说啊!”
说着便一溜烟儿地向厕所跑去。
站在原地的安小沫看着儿子的背影,蹲在地上哭了,她怎么不知道。
安弈景根本就不是从树上摔下来的,小鬼们确实是想要掏掉麻雀的鸟蛋,小景也确实是爬到树上了,不过他一下来就被几个又高又壮的男孩儿摁在了地上。
五月份正是多雨的季节,小景满身泥水,一脸伤痕……
“小沫啊,回去可不要怪你家小景啊,这孩子那么乖,我家胖胖不懂事,这是你大哥刚打来的鱼,你收下,就当姐给你赔不是了啊!”
刚刚上楼的时候安小沫被隔壁的张大姐拦住了,大姐满脸歉意,安小沫正纳闷呢,对方就带过来几条活蹦乱跳的大鱼。
安小沫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她只希望小景能够健康快乐地长大——别的什么都不奢求了。
她想到了远在A市的莫桥禹,可能这辈子都不会相见了吧。
孩子不是没有问过自己的父亲是谁,但是在看到安小沫悲伤的神情时小景只能紧闭着嘴,这个问题仿佛成了母子之间的禁忌。
“小景,严叔叔就是你的爸爸……”
“嗯,妈妈,今天我在学校里……”
小景,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