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刺杀能在青天白日下明晃晃的进行着,就明摆着肯定是要做给一些在暗处的人看,况且还在天子脚下,这件事还没有半日,就已经传遍了朝堂。
还没等皇帝传召,得知了消息的南蛮国的公主南明月就已经进宫面圣,毕竟此事事关南蛮,总是要给惊栾国一个交代。
而此刻,朝堂上刚才正因为这事而各有意见的文武百官们一时间安静了下来,各有眼色的看了一眼端坐在上位,看不出任何情绪的皇帝,不着痕迹的收回打量的视线,低着头眼观鼻鼻关心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传唤的太监没等到皇帝的示下,也不敢有所动作,端跪在一旁。
气氛一时间有些浓重。
“皇上,南蛮公主南明月求见。”身旁一直伺候着皇帝的总管见皇帝没什么反应,小步挪了过去,悄悄地在皇上的耳边提醒着。
皇帝这才抬了抬眼皮,扫视了一眼朝堂之上的文武百官,见下面嘈杂不已的百官安静的犹如鹌鹑,这才点了点头。
“宣。”
南明月虽贵为南蛮公主,但这事干系深大,不得不谨慎对待,这才未经传唤,冒昧的进宫面圣。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南明月不卑不亢,沉着的姿态着实令皇帝有些欣赏,身为一国公主,能有如此的性情,已然是不错的。
“平身。”皇帝的语气如同往常,着实无法从皇帝的情绪来判断如今的形式,南明月心思活络,等待着皇帝的先发制人。
她已经率先走出一步,进宫面圣,想必皇帝肯定知道自己已经对刺杀这件事有所耳闻,而现在,她却无法主动出击,现下她能做的只有见招拆招,方能保全自己。
“公主可是为了这几日的事情?”皇帝捻了捻手里的串珠,问道。
“正是,听闻贵国皇子被刺杀,其中刺客似是与南蛮国有所牵连,而此时正是我南蛮与贵国邦交的关键时机,为了两国的友谊,我必须为南蛮洗清这莫须有的嫌疑。”南明月直视着皇帝,谦卑的姿态即使是她直视着皇帝,却也不会令人感到狂妄。
朝堂上因着这一番话陷入了安静,却又在这安静中有着暗流涌动的气息。
“公主既然来了想必是已经事先了解了一番,这刺客已经死了,公主又要怎么证明南蛮的清白?”皇帝沉吟半晌,这事关两国邦交,自然是需要慎重对待。
“皇上不必担忧,我南蛮有秘术可来证明,为了证明南蛮的清白,恳请皇上允许我在文武百官面前进行。”南明月思索一番,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来证明,会更有利于自己,自然是要提出这一要求“皇上,明月还有一事相求。”
“说。”皇帝摆摆手,将手里捻着的玉串交给了一旁的公公。
“此秘术需要阴年阴月阴日出生之人的血液作为辅引,而符合此项之人据明月所知,整个京城只有两人,即上官萦和白倾颜二人。”
一听闻这秘术竟然要取人鲜血,百官又忍不住窃窃私语着,朝堂上顿时有些骚动,却又在片刻后停止了下来。
皇帝挥挥手,毫不在意的道“无碍,她二人自会配合你。”
皇上说完,自然有宫人赶紧前去白府和八王府通报。
而在这之后,上官萦和白倾颜自然是早早的被传召在一旁等候,为了让文武百官看得更仔细,甚至还在广场上架起了高台,而高台上自然就是上官萦,白倾颜,南明月三人。
栾惊澜也在百官之列,只是目光一直留在台上上官萦身上,眉间也是清浅的皱着,只因听说这取血是需要八碗血,不由有些担心。这南明月也是个直肠子,直接用白倾颜的血多好,竟然还把上官萦扯了进去。
他看了看上官萦,这八碗血自然不能由一人出。
“还请二位配合明月。”南明月走到二人身旁“着秘法需要八碗血,二位?”
这话虽然没有说明白,但是二人又有什么不明白的,但上官萦自然不喜身边有人靠的自己太近,微微的侧了侧身,看似不经意间实则是为了躲避南明月过于近的距离。
白倾颜没有什么动作,倒是因为顺序问题更是靠近了边缘一些,只是定定的看着着二人,面上波澜不惊,也不知在心里琢磨着什么。
就在纠结二人之间谁配合的时候,白倾颜似乎是脚下一个踉跄,一个不慎竟然就要从高台上面坠落下来,上官萦伸手去捞,却没来得及抓住白倾颜。
栾惊澜瞳孔里面泛起波澜,若是白倾颜坠落受伤,八碗血势必要上官萦一人负担,他栾惊澜自是不肯,当下毫不犹豫的冲了过去,轻功一点,速度极快的接住了从台上坠落的白倾颜,但仍是因事发突然而导致胳膊被擦伤,让一边伺候的侍卫一阵惊慌。
上官萦眼睁睁的看着栾惊澜受伤,血液浸湿了袖袍,心里有些不满。
真是不明白栾惊澜如何为这么直白的冲上来,素日里自己所接触到的栾惊澜绝对不会是因为一个不相干的人而把自己置身危险境地之中的人,如今这一番表现倒是大大的出乎了上官萦的意料,以至于上官萦在心里更是对栾惊澜有些埋怨。
而上官萦却不知自己这种有些愤怒不满和不悦地心情究竟是为何产生的,只知道自己看着栾惊澜冲上来那一瞬间心情就开始变化,而在看到栾惊澜为了救白倾颜而导致自己受伤的那一瞬间,这种陈杂的心情更是被无限放大,让上官萦那一瞬间狠狠地攥紧了自己的手指。
等上官萦感受到自己这种情绪的时候不由得大吃一惊,自己竟然会因为栾惊澜产生这一些不甚明了的心情,而自己却追寻不到原因,这一认知让上官萦的心情再次波澜起伏。
“好在白姑娘并未受伤,公主,不若一人取上四碗血,如何?”略一包扎的栾惊澜没有多管自己的伤势和台上上官萦幽深的表情,对着南明月建议道。
南明月看了一眼这几人,心下有些明了,点了点头,吩咐宫人取来自己所需用具,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开始取血。
上官萦此刻虽然情绪深沉,但是却有些受情绪所左右,甚至不愿宫人对自己有所触碰,拿过一旁放着的刀具,毫不眨眼的对着自己的皓腕割了下去。
上官萦的速度太快,血液流出来的那一刻,所使用的道具已经被房回到了宫人手上的托盘内,锋利的边缘带着冷冽的光芒,甚至没有染上一丝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