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也是极有眼色的,四碗鲜血下来竟是没有一滴流出来,而早在一边等候的御医也早就在为八王爷爆炸伤口的时候被交代了几句。
自然是对上官萦更为上心,甚至都是用的医药箱内最好的最贵重的药,全部撒上去就连包扎的动作都是小心翼翼,生怕上官萦脸上稍有痛色被八王爷瞧见。
上官萦自始至终没有一点多余的表情,甚至在包扎完成也是毫不在意的将袖子放了下来,遮住了那雪白的绷带罢了。
而白倾颜则是微微皱了皱眉头,宫人的动作也是极快的,但是仍旧忍不住闷哼出声,姣好的面容上满是痛苦的神色,贝齿死死的咬住下唇,仿佛在经历着什么人生巨大痛苦一般。
二人的对比过于鲜明,甚至南明月都忍不住对上官萦暗暗佩服,没想到一介女流在如此场景面前竟可以做到如此的临危不惧,果真是令人钦佩。
而反观之白倾颜,虽然是惊栾国虎将白将军之女,却是一点将门之风都没有,俗话说将门无犬子,这句话可若是放在白倾颜身上这就是一个大大的笑话了。
站在高台之上都能不慎坠落下去,可想而知,这白倾颜究竟是如此一个羸弱,可惜白将军仅此一女,白氏一脉,已经算是到了绝路了。
白倾颜自是将这些人眼里的神色收归于眼底,在放血所带来的痛苦的遮掩下,一双眸子里一逝而过的怨毒和轻蔑。
然后又微微看着台下站着的八王爷栾惊澜,眼里的爱慕和倔强根本不加掩饰。
有心之人都能发现白倾颜这一番的动作,顺着那视线看过去,还以为八王爷又做了什么惹人深闺女子哀怨的风情事了。
“八弟,四哥竟不知道你魅力如此之大,白姑娘可是对你情根深种了啊。”在一旁看戏的四王爷栾子亦带着邪笑,撞了撞栾惊澜完好无损的另一只胳膊一下,语气里满满都是促狭,目光也还在二人身上徘徊,那眼神中包含的意思很是明确。
栾惊澜面色不变,甚至还勾起了唇角,带着一丝玩世不恭的语气说道“四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过这白小姐我倒还没什么意思,毕竟她那将军老爹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若是我招惹上她,想必我之后的幸福日子可就没了,我可还想宿在美人怀呢,可不想招惹这带刺的花。”栾子亦的眼神在栾惊澜的身上逡巡了一会,他可不认为他这个整日流连在花丛里面像只花蝴蝶的八弟没有一点心思,若是抓住了白倾颜,这白将军麾下的势力还不就手到擒来,他此番也不过是试探试探他这个八弟的深浅罢了。
可惜……
啧,真是可惜了如此一个娇弱美人了。
栾子亦没有在栾惊澜这里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扯了扯袖袍,有展会了自己的位置上。
栾子渊的眼神扫过台上,余光是看着了白倾颜那毫不掩饰的目光,甚至还能看见其中暗含的野心,栾子渊心里嗤笑一声,他早就明白这个女人可不是面上看上去那般柔弱。
本以为将门虎女,却没想到养出了一朵娇滴滴的食人花,这白将军也真是一个传奇了。
等栾惊澜的目光落在了上官萦身上的时候,这才发现这个丫头竟然根本神游远方,不知道在想什么,甚至对自己连个眼神都欠奉,这倒是让无辜牺牲自己一番的栾惊澜心里不舒服了起来,要知道自己可是为了让她少放点血都去接触那个白倾颜那个女人了,她却竟然连个感激的眼神都没有一个。
他这可真是白花心思了,热脸贴上了冷板凳。
一想到这里,栾惊澜就觉得自己心里一股子无名火蹭的窜了起来,若非自己高度的理智,只怕早就暴露了自己。
该死的女人!
南明月接过二人的血液,放置在自己的面前,对着下面的文武百官做了一个礼。
“各位大人,这是我南蛮国的辨蛊,能辨别天下所有的蛊虫,若是我南蛮国境内的蛊虫,辨蛊自然会有所分辨不会进行攻击,若不是我南蛮国境内的蛊虫,辨蛊就会对其进行绞杀。而提出尸体里蛊虫的方法,就是用两位的血将其引出来,如此,各位就可以有所判定了。”
南明月从袖中摸出一个精致的小瓶子,轻轻地打开瓶塞,将里面一直极为纤细却又遍体漆黑的蛊虫放了出来,放置于两碗鲜血中间。
侍卫也早早的就准备好了俩具尸体抬了上来,放置于地上。
“上官姑娘,可否请你助我一臂之力?”南明月抱拳对着神游太虚的上官萦说着。
“自是可以,公主尽说便是,若是我能做到的,绝不推辞。”上官萦格外喜欢比较直白之人,而南明月就属于那一种果决狠断之人,自然上官萦也会对其有些好感,遂点头称是。
“多谢上官姑娘,劳烦上官姑娘将这尸体内的心脏挖出给我,我看着这蛊虫,着实多有不便。”南明月指了指还在桌上暗自扭动的长条虫,面上带着歉意。
“这是应该的。”上官萦看了一眼那黑漆漆的虫子,随即收回视线,拿过一旁早已准备好的刀,手起刀落之下,那胸膛之上早已经划开了一掌有余的伤口,随即在文武百官各种惊奇,厌恶,害怕的各种眼神中淡然的伸手进去,挖出了那拳头大小的心脏交与南明月。
然后再次效仿刚才的动作,从另一具尸体上取出来心脏,放置在了南明月的手边。
虽只是这区区一个动作,但是下面有些文武百官已然忍受不住,偏头吐着酸水,场面上一度有些混乱,但是随即在各位王爷的视线下,又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强忍恶心,目光灼灼的看着台上,似乎是要将这过程看个清楚看个认真。
毕竟,这可是关乎着整个惊澜国与南蛮国之间的国之邦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