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萦从外面回来就听见小厮说让她去王爷的书房,略略一顿,上官萦收起先前莫名的情绪,稳住心神转身朝着书房走去。
“王爷,是我。”上官萦敲了敲门,听见里面的允许的声音,这才推门进去。
“如何?上官宏可是对你有什么任务上的要求?”栾惊澜看着上官萦,眼里的兴味较之刚才更加的浓烈了起来。
上官萦抽出袖子里面的字条扔给了栾惊澜,栾惊澜接过那一张纸条,只见上面写着,刺客幕后人,这五个字,很明显的,这是出自丞相上官宏的笔下。
结合今日探子送来的消息,栾惊澜眉间一挑,一个很是意外的笑容便出现在了脸上。
“你笑什么?”上官萦皱了皱眉,似乎有一种栾惊澜已经知道了什么的样子,而自己更是有些不悦,若是在穿越之前,可没什么能瞒得住我的,没想到了古代,连个网络都没有,信息滞后的让她很是抓狂。
“今日探子说,皇帝让丞相和刑部侍郎共同查刺杀案件的幕后主谋,若是查出来,一切好说,若是查不出来,两个人都得成为那刀下亡魂,责,皇帝这一招可是用的极好,做成了他不损失什么,还能查出威胁源头,若是不成,还能剪掉栾子渊的羽翼,拔出自己的眼中钉,这一招一石二鸟可不渭不高明。”栾惊澜说着,拍了拍手,看着桌上的纸条。
“况且,丞相为了自保,还是不得不利用你,来透过我们查探,若是有了结果还好,就只怕到时候他不满意来一个祸水东引,说是我们自导自演,这可就……”栾惊澜不紧不慢的说道,仿佛被算计的不是他自己一般。
上官萦怎么会不懂这些道理,只是自己一向是作为猎人的角色竟然也会有一天成为那被利用盯紧的猎物,这样的角色对换让她是异常的不悦,甚至在那一瞬间有些抑制不住的暴露出了自己身上那凛冽的杀意,但,这也就只是仅仅一瞬间罢了,转瞬即逝的掩藏在自己看似平静的表面下。
“难道我们不是一直都是作为猎物在被虎视眈眈着吗?”上官萦环抱着自己,一脸不羁的说着,竟是让栾惊澜在她身上看到了那必胜的信念,不,不仅是必胜的信念,更是那隐藏在皮囊之下,那张狂而又强大的灵魂,自信的让人忍不住眼前一亮。
他终于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对上官萦抱有着不一样的态度了,这样的上官萦,不得不吸引着自己,毕竟,自己是始终是孤独,他正需要一个王者,来陪伴着自己,甚至是激励着自己。
难道不是如此么?
上官萦,你可不要让本王的兴趣失去的太快啊。
“这么说来,你是已经有办法了?”栾惊澜看向上官萦,眼里的探索毫不加以掩饰“看你如此自信的样子,还不是一般的万全之策。”
上官萦听着这话,嗤笑一声“竟没想到大名鼎鼎,声名显赫的惊澜国八王爷,竟然也会用激将法,不对,哄人的手段。”
栾惊澜听上官萦这句讽刺的话也并没有动怒,而是哈哈一笑道“你也知道我花名在外,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人,自然哄人的手段不是一般的高明,不知你可是有被我哄到愿意为我死心塌地的卖命的地步?”
上官萦毫不掩饰自己看向栾惊澜那蔑视的眼神,嗤笑一声道“我算是知道你是如何修炼出如此惹人喜爱的诀窍了,只有一个秘诀,那就是脸皮足够厚,脸皮厚果然能吃八方。”
栾惊澜并不生气,脸上带着笑意。似乎心情极好的样子。
“上官宏想要利用我探知八王府呢,王爷如此看来可是一点都不担忧呢。如此想来,自有妙计的是王爷才对,妾身就不往前凑热闹了,交给王爷便一切就可迎刃而解,不是么?八!王!爷!”上官萦一字一句的才能够嘴里蹦出尊称,也不管栾惊澜会有如何的反应。说完便出了书房。
栾惊澜看着远去的上官萦,心里却忍不住的想起了炸了毛的猫儿,这上官萦就像是一直活生生被自己撩炸了毛的猫儿,正拿着爪子狠狠地挠着自己呢。
真是可爱。
而知道这一件事的也不仅仅只是栾惊澜,甚至拿貌合神离的兄弟二人。
四王爷栾子亦看着这消息,忍不住心情大好,虽然在他的眼里看来,这老八已经是可有可无的人了,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得知皇帝意图想要剪掉栾子渊的羽翼这一个好消息的心情。
“真是天助我也。”栾子亦哈哈笑道,虽然他们的计划是直接逼宫,但是如果在逼宫之前还能有老皇帝亲手除掉一个潜在因素,他想他会很乐意看到。
或许,他还更应该推一把?加速这一个过程一下?
栾子亦如此想着,甚至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已然开始登上了王座,而自己的脚下匍匐着文武百官,这一认知让栾子亦心情不仅大好,甚至连从来都不曾表露出的野心,都在此刻暴露了出来,在他的脸上和眼里,一览无余。
栾子拓亦然,要知道他和栾子亦之所以合作,就是因为栾子渊手上的这一张王牌,若是栾子渊经此事之后,被皇帝亲手剪了羽翼,想必日后就算逼宫事成之后,他和栾子亦之间的争斗,定是他坐收渔翁之利。
而且这一次,不仅仅是一石二鸟,更是一石四鸟。
一石是栾子渊,二石是栾惊澜,三石是老皇帝,这最后一石就是栾子亦……
而他,栾子拓,将会是笑到最后之人,而他,也将是这惊澜国的新的帝王。
栾子渊自然也是知道了这件事,彼时的他正在书房里面自我对弈,听到探子报告这件事的时候,栾子渊镇静非常,甚至于他竟然没有四号的波动,前提是忽略了他手上一瞬间顿住的黑色棋子,然而也只是在那一瞬间罢了。
快的让人以为他大约是在思索着如何走棋的错觉。
“知道了,下去吧。”栾子渊淡然的说着,而手上的白字缓缓落在棋盘上,稳稳的定住了棋盘上的最终局势。
此时秋风正起,风声携裹着窗外的竹林声叶,簌簌的响着,不嘈杂,却别有一番滋味。
最后一颗棋子的落下,定了满盘的输赢,栾子渊看着满盘的棋子,眸色深沉。
自他懂事以来,就已经明白了,虽然他圣宠不断,但是毫无任何的势力,他的所有一切只能经由皇帝一人给予,而他,也早早就明白了皇帝只是需要一个听话的,乖巧的,毫无任何背景毫无任何权利的皇孙。
即便所有人都认为他必然是下一届皇储,二石圣心难测啊,谁又会知道皇上的心里究竟是如何想的,正所谓,权力才不会正真的背叛你。
栾子渊将手上已经窝的温热的玉石棋子放回棋娄里面,眼神望着窗外,幽幽的叹了一口气。